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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把手里拎着的那只芦花鸡高高举起。
鸡脖子上那道新鲜的刀口正微微渗着血珠。
李芳芳眯起浑浊的眼睛,盯着那只已经断气的鸡看了好一会儿。
她心里总算踏实了些,暗自嘀咕:“看来是自己看花了眼。”
可一想到刚才那惊悚的一幕。
她还是忍不住咬牙切齿地骂道:“沈翠芬这个坏心眼的!居然敢拿刀吓唬我!真是阴险!”
她越想越气,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心里认定沈翠芬就是故意拿刀出来吓她的,根本不是为了杀鸡,纯粹是想看她出丑。
想给她添堵,想让她心神不宁。
这哪是过日子的样子?
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路贵珍一听这话,脸立刻拉了下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她把鸡往地上一放,声音陡然提高。
“奶!你说话注意点!不准骂我妈!她哪点对不起你了?天天给你做饭,给你端茶送水,你还在这儿胡说八道!”
她越说越委屈,眼眶都有点红。
早知道她一醒就指着鼻子骂人,刚才真不该心软去喊她!
自己好心好意守在床边,结果换来这一通无端指责,真是寒了心!
其实沈翠芬一直没走远,就在屋檐下靠着门框站着,手里还握着那把沾血的菜刀。
她并没有火,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
这时,她从屋檐下缓缓走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身子略略倚着门框,冷冷地看了李芳芳一眼。
随后,她轻轻扬起嘴角。
“这鸡是真该宰!好吃好喝养着它,天天给它撒玉米、喂清水,结果昨晚上它竟然偷偷跑别人家去蹲着了,还在我家墙根下拉了一地鸡屎,留着也没用,不如炖汤喝,也算物尽其用。”
她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李芳芳那惊疑不定的脸。
她本想晃晃手里的刀,再吓唬吓唬人,让这老太婆再多怕一会儿。
可转念一想,万一真把她气出个好歹来,后面的计划可就不好进行了。
于是她克制住冲动,只把刀轻轻往身后一收,不再张扬。
李芳芳冷不防看见沈翠芬冒出来,吓得“啊”地尖叫一声。
整个人猛地往后一缩,连退好几步,脚下一绊,“扑通”一声。
结实的屁股直接跌坐在床上,震得木板床“吱呀”响了一声。
“哎哟我的腰!哎哟疼死我了!”
她疼得直咧嘴,捂着后腰直抽冷气,冷汗都冒出来了。
可她不敢多歇,立马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跳起来,踉跄着冲到窗边,一只手死死扒住窗台,另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沈翠芬,声嘶力竭地大骂。
“沈翠芬!你要是真敢动建国一根手指头,老娘跟你拼了!我就是死,也要拉你下地狱!你给我记住!”
她本以为沈翠芬会冲上来跟她对骂,甚至挥舞着刀子逼到她面前,再狠狠吓她一次。
可没想到,沈翠芬只是站在那儿,淡淡地笑了笑。
她没有理会李芳芳的咆哮,反而转过身,对着路贵珍轻声说道:“贵珍,回家吃饭去吧。干了半天活,妈饿了,你也该歇歇了。”
她说“干活”两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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