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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眼睛很亮,只是此刻蒙着层水汽,茫然地望着屋顶的横梁,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聚焦,转向白星。
“水……”她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几乎听不清。
白星赶紧倒了杯温水,用小勺舀着,一点点喂进她嘴里。
春娘喝了几口,干裂的嘴唇终于有了点血色,眼神也清明了些。
她看着白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想坐起来,却被浑身的虚软拽得跌回床上,眼里瞬间涌上泪来:“谢谢夫人带我脱离苦海”
“没有,别怕,都过去了。”白星按住她的肩膀,柔声说,“我带你看了大夫,他说你就是太饿了,又总睡不好,养养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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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娘盯着她看了半晌,眼泪忽然“吧嗒吧嗒”往下掉,不是嚎啕大哭,就是默默地流泪,肩膀微微耸动着,像是积攒了许久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口。
白星也不劝,就坐在床边陪着她,心里清楚,这姐姐估计受的苦太多了,哭出来反而好。
哭了好一会儿,春娘才用袖子擦了擦脸,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让夫人见笑了。”
“没事。”白星笑了笑,“你先躺着歇会儿,我去给你熬粥,等熬好了叫你。”
她起身往后院去,从空间拿出逃荒用的小炉熬起了粥,又想了想,拿出两一个熬药。
转身回铺面的时候,春娘正要起身白星走上前把她按回沙上:“跟你说了要歇着,怎么又起来了?”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却没真生气。
春娘低下头,小声说:“我没事,总躺着怪难受的。”
她看着白星手里的肉和米,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黯淡下去,“姑娘不用为我买这些,我……我吃点粗粮就行。”
白星笑了,把肉和米放在灶台上:“大夫说了,你得吃肉糜粥才能好得快。听话,养好身子才是正经事。我还指望你干活呢。”
粥熬好后,白星盛了一小碗,放凉了些才端到床边,用小勺舀着喂春娘。
第一口粥进嘴时,春娘的眼睛忽然红了,她已经记不清多久没吃过这么香的东西了,软糯的米粥滑进喉咙,带着淡淡的肉香,熨帖得心里都暖和起来。
“慢点吃,还有呢。”白星见她吃得急,笑着劝道。
春娘点点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眼泪却又掉了下来,这次不是委屈,是心里太满了,满得像要溢出来似的。
她抬起头,望着白星,认真地说:“夫人,等我好了,我一定给你好好干活,我会洗衣做饭,还会缝衣裳,我什么都能干,不要工钱,只要给我口饭吃就行。”
白星舀粥的手顿了顿,看着她眼里的恳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她笑着点头:“好啊,等你好了,就帮我看铺子,我后天开业。”
春娘愣住了,似乎没料到白星会这么说,过了好一会儿,才重重地点头,嘴角慢慢扬起个浅浅的笑,像雨后初晴时,天边露出的那点微光。
喂完粥,白星又去煎药。陶罐在火上咕嘟咕嘟地响,药香混着粥香,在小小的铺子里弥漫。
等药熬好,滤出药汁,又晾到温热,才端给春娘喝下。苦涩的药味让春娘皱紧了眉头,却还是一饮而尽。
白星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那个买的肉包递给她:“吃口这个压一压药味。”
春娘咬了口肉包,肉汁在嘴里散开,甜丝丝的,刚才的药苦味顿时淡了许多。
她看着白星,忽然觉得,或许从今天起,那些担惊受怕的日子,真的要过去了。
白星收拾好碗筷,又给春娘盖好被子,让她再睡会儿。
自己则坐在桌边,拿出纸笔,开始盘算开业的事情。要不要搞个开业酬宾……她写着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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