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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时间大约在第二天清晨时分,这两天,头顶的黑云明显密集了很多,只是依稀的透着几点蓝,就连这样的天气,都可能是未来几天最好的。
那天打群架,几个水手和船长没动手,他们就没被抓去,但是四个水手中跑了一个,就剩下三个了,估计是不敢再继续和我们这种“恶人”打交道了。
我让承雯背后调查过那群人的背景,加上吕辉所说,那十几个人都是王梓玉口中的敌对海事垄断公司手下的,在这儿算是地头蛇了,不过再怎么仗着势力撑腰,也不可能青红皂白都不分。
现在是法治社会,谁先动手谁倒霉,如果没有子煦他们,老子再理性点,就要“喜提新车”了。
涡轮慢慢旋转,下水之前,我和公孙浩然将船上的救援设备都清点了一遍,再三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让船长启动。
这不是我第一次坐船了,上面的摇晃之感我还是能够适应,船只缓缓离开港口,刚起了点速度,数只海鸥就跟了上来,在船尾点水飞翔,利用船只来破风阻,子煦和承雯他们在甲板上掰面食喂,往天上一扔,它们就能刁的到,感叹这种鸟是真聪明。
“狗能仗人势,鸟为何不能?”公孙浩然和我在二层楼梯口的围栏边上抽烟,我知道,他还是看不惯那天动手的几个人。
“你该揍的都揍了,还扯什么蛋呢?”
三个水手都很能干,老实巴交的渔民,对得起我给他们开的这份工钱,装备什么的搬来搬去,连气儿都不喘,没多久就将物资整理的差不多了。
麻子这时走了过来,双手来回煽动,他吸不得二手烟,再加上没坐过船,刚一到船边,马上就恶心干呕,趴在一边猛吐。
“小子,他娘的行不行?感情只有算卦的本事,爷们儿该干的事儿是一点儿不搭边儿啊。”
公孙浩然这一吐槽,麻子瞬间来了气,转身就要对骂,谁知一口气没咽下去,转变成了对喷,早晨吃的煎饼果子豆浆油条渣滓全都吐了出来。
我和浩然都是一脸嫌弃,恨不得将其就地裁决。
“行了,别整没用的。”浩然撇了撇嘴:“那人儿咋样啊?”意思是坐在船舱里头的吕辉。
麻子擦了擦嘴,一边摇头一边小声说:“面相我看了,丫夫妻宫跟黑洞似的,手电筒都照不亮,这辈子光棍。”
吕辉这个人我和他交谈过很多次,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很朴实,就是性格方面不好,出现了他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内向,举止之中给人带来一丝文艺,按理来说,他这么大岁数了,用东北话来讲就应该是个闯荡的男人,可能真的是那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太深了。
远方的地平线渐渐消逝在了海上迷雾之中,海里的浮漂也不见了踪迹,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离开了陵水近海的范围,现在要去的,就是吕辉所说的“鬼礁”。
没别的原因,我想看看二十年前那批考古队是否在那里留下了什么踪迹。
吕辉说,那地方原本只是一处普通的暗礁,周围都是非常深的海沟,但那一块儿突出了几根巨大的珊瑚礁石,从他小时候起,就经常有船只触礁沉默,一些渔民在周围偶尔会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闹得人心惶惶,请了道士来做法,根本不起作用,那里是一处“禁地”,后来海产局为了安全和管控,也不让渔民跑那么远,能到那儿的,都是科考作业的船队,时间久了,早就被人遗忘了,如果不是我问起,他也想不起来。
烈阳当空,只是见烈不见阳,空气依旧是沉闷的,不多时,阴云就覆盖住了整个天空,丝缕穿透的光线在那一刻也具有了形状。
到了这里,手机就失去了信号。
那是一柄柄金色的剑,划破了黑幕,很快,巨剑便被黑幕侵蚀,从剑柄处破碎了。
天空灰暗,阴霾笼罩大海。
船长带着一名水手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告诉我现在必须抛锚,我见天上连雨点都没有落下,虽说有些风,但浪花又不大,这个决定让我难以理解。
船长说他从舱内能听到很猛烈的暗流冲击船体的声音,他手里还拿着一根彩色的细铁链,不同颜色的油漆一节一节的喷在上头,他将铁链扔到海里撑直,让我仔细看。
海水浑浊,我也只能看到水下不到半米的距离,链条下方的光线开始扭曲,像是有一道无形的液体在水下迅速的掠过。
公孙浩然从舱内上来,向我点了点头,他的眼神儿我从来都是信得过的。
我赶紧让那老船长带着水手去顶层松滑轮,叫上麻子等人拿遮雨布将船上的物资覆盖住。
没多久,豆子大的雨点打了下来,电闪雷鸣,银河泛滥。
我脱下雨衣,这天气变得太突然,狂风大作,身上全都湿透了,浇成了落汤鸡,脸皮被打的生疼,狂雷轰鸣犹如擂鼓惊天,乌云越聚越密,天色越来越暗,由近到远,雷蛇闪现。
风势掀起的“惊涛”像一张血盆大口,挥斥八极,从上面回来,船长本就没就没剩下几缕头发丝的地中海硬是被风刮成了“中央大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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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滔天巨浪之下,人类渺小的像一只蚂蚁,在自然伟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才刚出来,一天不到,就被困在了原地,外头浊浪排空,几人龟缩在船舱内,船体还不时剧烈摇晃,手里握着的热水壶都端不住。
听老水手说,海上天气风云莫测,我们能做的只有等着,他们早已熟悉的这种感觉,孤立的漂泊在危机四伏的海面,任由风吹雨打。
吕辉说我们离鬼礁应该不远了,只要天气状况允许,明晚就能到那附近,具体在哪里他记不得。
看不到外面的天空如何,但仍能听得到骤雨的轰击声。
已经是晚上七点了,麻子和一名水手在驾驶室值班,他那里是有雷达的,我叫上子煦和我一起给他送饭去。
到驾驶室需要爬二层的舷梯,这艘船的舷墙很高,要经过两个舷梯,我和子煦刚下到第一层船舷里头,就看到下面蹲着一个黑影,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就是麻子。
我和子煦刚准备下去,见到眼前一幕,直接愣在了原地。
麻子还是麻子,但就是举止有些怪异,此刻蹲在舷梯下面的角落处,头歪着,耳朵贴在舷墙上听着什么,手掌扶着墙体,一动不动。
“麻子,你他娘不饿啊!”我喊了一嗓子,给他吓得直接蹦了起来,他惊慌失措的指了指边上的舷墙,有点语无伦次,让我们小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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