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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氏夫妻并不知道侯府退婚一事,只当两人终于修成正果。
虞氏道:“是啊,我家的傻丫头也要为人妇了。”
她拉住令颐的手絮絮叮嘱:“令令,嫁人之后就不再是小姑娘了,将来要好好服侍夫君,侍奉公婆。”
“侯门最是看中品性,你要时刻铭记贤良淑德,早日在婆家立足……”
虞氏拉住她的手交代不停,恨不得把一生的经验都交给她。
令颐听着阿娘的温柔嘱托,心里乱糟糟的。
“娘,我怕我做不好……我根本不知道如何侍奉夫君,我连绣个鸳鸯枕套都能把手缠到一块,能当得了侯府的媳妇吗?”
令颐伏在虞氏膝上。
“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到像娘这样,当好一家主母。”
她心里还有好多疑惑,甚至连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燕珩都不知道。
虞氏安慰她:“傻丫头,没有人生来就知道这些的,很多事都要靠你慢慢学,重要的是用心。”
令颐虽不甚明白,可还是乖巧点点头。
……
颜彻回府时已是掌灯时分。
赵福忠向他禀告,说姜大人夫妇已经平安接了回来,在府中安顿下。
“姜大人说想见一见大公子,现就在书房候着。”
颜彻微微颔首,随口问道:“令颐今日很高兴吧?”
“是啊,下午带姜大人和虞夫人去同文馆,又在京城逛了一圈,这会儿正和虞夫人在房里说体己话呢。”
颜彻眼中掠过一丝柔和:“她盼了这么久,自然欢喜。”
说罢,他径直往书房而去。
屋内,姜朔正立在窗前。
景州多年的艰苦生涯没有蹉跎他的心性,他的背影依旧挺拔如松,不失气度。
“老师。”
颜彻轻声唤道,嗓音低沉温和。
姜朔闻声回头,目光落在颜彻身上,细细打量片刻,眼中浮现起欣慰之色。
“浔之,我们一别已有十年了吧。”
眼前郎君早已褪去少年的青涩,比上次见到的更加沉稳,练达通透,身上多了些渊渟岳峙之气。
整个人带着坐拥天下的威仪,处变不惊的沉稳,又不失文人雅士的温润。
真是国器啊,他在心里感叹道。
颜彻上前几步,郑重行了一礼。
“学生一直未能再回景州拜见,心中甚愧。”
姜朔伸手扶住他。
“你入内阁辅佐天子,我身为你的老师,心里自是无比骄傲,又怎会怪你?”
他语气感慨:“当年是庆隆九年吧,我在江边初见你时你尚是个少年郎君,如今已是国之栋梁了。”
颜彻微微一笑:“老师当年赠我犀带,称我为小友,这份知遇之恩,学生从未敢忘。”
两人从庆隆九年一直聊到建兴四年的兵变。
“当初阉党当道,我姜家平遭劫难,同僚皆避之不及,到头来,只有你一人还前去诏狱探望。”
颜彻道:“学生已着手清理阉党犯下的冤案,不日老师便可恢复清名,不再是罪臣之身。”
“至于调回京城之事,待景州灾情平定,学生会尽快安排。”
姜朔叹息一声:“浔之,你为我们姜家做的够多了。”
“为师现在唯有一事相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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