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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到中午,我们把整片区域的受潮位置标注清楚,还把地面的小沙包堆整齐,用来临时挡水。梁哥看了一圈后说:“干得不错,磊子,你这两天状态稳住了。”
我点头没说话,心里却像被夸奖的小学生似的开心。工地这种地方,没人会轻易表扬你,尤其是像梁哥这种老施工员,他说一句“不错”,就够我乐一天。
下午我去项目部交施工面检查记录,林知秋没在,办公室是王工临时顶班,他大概三十出头,脸黑黑的,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拿着红笔改着一份图纸。
我走进去喊了声:“王工,我来交三号地梁的检查表。”
他头也没抬:“放那桌上吧,林工出去看外脚手架了。”
我点点头,把纸放下,刚想转身走人,他忽然问我:“你就是那个报了施工员培训的?”
“是我。”
他停了红笔,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培训班的老师是我以前的同学,回头注意点,别跟别人学坏。”
我“嗯”了一声,回过神才明白他是给我提个醒。
工地上确实有几个干了十几年的老油条,不干活就会钻空子,勾结包工头偷料、瞒验收的都有。我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我就是想学点真东西。”
王工没说什么,低头继续改图。
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到一句老话:“技多不压身。”这些日子每天上工、记笔记、看图纸,一点点摸索,不就是在给自己铺路吗?
回到宿舍,赵启明又在整理行李。他说:“我哥那边联系了一家小装修公司,要不我下周去看看。”
我问他:“你不想在这工地干了?”
他叹了口气:“这地方太苦,关键是没希望。你至少还有个文凭,我干再久也就是个工头。”
我想了想,说:“但你现在学点技术也来得及,施工员也不全看学历。”
他笑笑没说话。我知道,每个人的选择都不一样,也许他更适合那种灵活点的小活,也不想被“制度”约束。
晚上,我再次翻出那本旧笔记本,把今天查钢筋、封堵积水的细节记录下来,还画了几个雨后排水临时处理的小图。我知道这些东西现在没人教我,也没人逼我,但将来总会用上。
就在我写到一半的时候,林知秋突然发来一条微信:“明天下午的培训推迟到晚上六点,提前到的话帮我搬下资料。”
我立刻回了一句:“收到林姐。”
然后盯着她的头像愣了一会儿,那张穿白衬衫的照片,淡定又干练。她一直是那种不多说废话的人,但该提醒的时候从不含糊。
我合上本子,把手机充上电,宿舍灯光昏黄,赵启明已经睡了。我望着天花板,有点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踏实感。
我知道,自己离那个“施工员”的目标又近了一点。
就一点,也足够让我撑过明天这又长又热的一天。
;2018年7月24日(多云)郑州北郊工地
今天工地的天是阴着的,一早起来风有些凉,宿舍里少了点平常的闷热。赵启明喊我起床的时候,我正梦见自己拿到了施工员证书,回家在村口给我爸妈买了一双新鞋。他们在梦里笑得很高兴,我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枕头还是湿的。
今天的任务是清理雨后施工面的积水,还得检查钢筋受潮有没有影响。一早,梁哥就把我们召集到一起:“昨天下那么大雨,你们几个把三号地梁那边重新检查一遍,图纸我让人打印好了,自己对着查。”
我接过图纸,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按照编号把每一个节点做了笔记。小王和小孙跟着我一起查,两人也比前几天熟练不少,但还是有点慌手慌脚。我没有催他们,反而把图纸摆平,蹲下来说:“咱们查一遍没事,就当是考试。”
查到中午,我们把整片区域的受潮位置标注清楚,还把地面的小沙包堆整齐,用来临时挡水。梁哥看了一圈后说:“干得不错,磊子,你这两天状态稳住了。”
我点头没说话,心里却像被夸奖的小学生似的开心。工地这种地方,没人会轻易表扬你,尤其是像梁哥这种老施工员,他说一句“不错”,就够我乐一天。
下午我去项目部交施工面检查记录,林知秋没在,办公室是王工临时顶班,他大概三十出头,脸黑黑的,戴着一副老花镜,手里拿着红笔改着一份图纸。
我走进去喊了声:“王工,我来交三号地梁的检查表。”
他头也没抬:“放那桌上吧,林工出去看外脚手架了。”
我点点头,把纸放下,刚想转身走人,他忽然问我:“你就是那个报了施工员培训的?”
“是我。”
他停了红笔,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说:“培训班的老师是我以前的同学,回头注意点,别跟别人学坏。”
我“嗯”了一声,回过神才明白他是给我提个醒。
工地上确实有几个干了十几年的老油条,不干活就会钻空子,勾结包工头偷料、瞒验收的都有。我明白他的意思,点头说:“我就是想学点真东西。”
王工没说什么,低头继续改图。
我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到一句老话:“技多不压身。”这些日子每天上工、记笔记、看图纸,一点点摸索,不就是在给自己铺路吗?
回到宿舍,赵启明又在整理行李。他说:“我哥那边联系了一家小装修公司,要不我下周去看看。”
我问他:“你不想在这工地干了?”
他叹了口气:“这地方太苦,关键是没希望。你至少还有个文凭,我干再久也就是个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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