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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棺中的女子睁眼的瞬间,整个镜冢开始崩塌。
常欢的指尖还抵在冰棺表面,寒气顺着手指爬上来,皮肤立刻覆上一层霜。
她本该抽手,可初代的那双眼睛——那双与她一模一样的紫瞳——死死锁住了她的神魂,像两把钩子,直接刺入她的识海。
记忆如洪流般冲刷进来,不是零碎的片段,而是完整的、三百年前的血色真相。
宁欢跪在祭坛上,手中白玉簪对准自己的心口。
她的白被血浸透,脸上却带着笑。
燕昭站在她身后,石化右臂贯穿她的胸膛,可他的眼神比死人还绝望。
“记住,阿昭。”?宁欢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封印我,不是结束……是开始。”
她的血顺着燕昭石化的手臂流淌,每一滴落在地上,都开出一朵血昙。
而祭坛下方,一个紫衣孩童撑伞而立,伞面上绘着常欢后来无比熟悉的星图。
“她会回来的。”?孩童仰头,面具下的嘴角弯成新月,“七世之后。”
记忆骤然扭曲。
常欢看到宁欢的魂魄被强行撕裂,一半融入初代冰棺,另一半……
投向了轮回。
——那就是她自己。
常欢的喉咙里挤出一声嘶吼,右眼的紫芒暴涨,几乎要灼穿眼眶。
她的白无风狂舞,梢燃起黑紫色的火,心口的昙花印记完全绽放,花瓣层层舒展,露出深处那颗跳动的核心——初代三百年前被封印的力量,一直在等她来取。
“现在你明白了。”?冰棺中的初代轻笑,声音与宁欢一模一样,“你不是常欢……你是我的人性面,宁欢的转世。而常乐……”
她的目光移向被血昙根系控制的常乐,露出一个近乎温柔的笑。
“她是我分离出的‘善念’,为你准备的容器。”
常乐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刺痛。
她的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被心口暴长的血昙根系堵住了喉咙,只能出“嗬嗬”的气音。
镜冢的穹顶突然炸裂。
无数道金光如利剑般刺入,将悬浮的镜面一一击碎。
紫衣人踏着光柱降临,身后是十二位仙界至尊,每个人的脚下都延伸出锁链,锁链尽头拴着一名弑神者的残魂——六具尸体,正好对应常欢的前六世。
“时间到了。”?紫衣人摘下面具,露出的却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平滑如卵。
他的声音忽男忽女,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初代的力量,该回归天道了。”
他抬手,锁链如活蛇般袭向冰棺。
常欢的剑比念头更快,幽冥剑横斩,黑焰顺着锁链烧向那些仙界至尊。
可火焰触及他们身体的瞬间,竟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掐灭。
“没用的。”?紫衣人——或者说天道化身——轻声叹息,“你杀不了规则。”
他的指尖轻点,常乐的身体突然浮空,血昙根系被强行抽出,疼得她弓起身子,喉咙里挤出幼兽般的呜咽。
“住手!”?常欢的剑锋直指天道咽喉。
天道却笑了。
“选择吧,弑神者。”?他打了个响指,常乐的魂魄被硬生生扯出一半,悬在半空如提线木偶,“要她活,就交出初代的力量。”
冰棺中的初代突然剧烈震颤,白玉簪“嗡嗡”作响,似乎随时会脱出。
常欢的视线在常乐和冰棺之间游移,右眼的紫芒明灭不定。
她的魔纹已经爬满全身,连指甲都变成诡异的深紫,可心口那朵昙花却在收缩,像是某种挣扎。
“阿……姐……”?常乐的魂魄在哭,声音细如蚊呐,“别……给……”
天道的手指一收,常乐的魂魄顿时扭曲,出不似人声的尖叫。
常欢的剑垂了下来。
“好。”?她说。
她的手按上冰棺,初代的力量如洪流般涌入体内。
白彻底变成紫色,魔纹在皮肤下沸腾,右眼的紫瞳分裂成双重瞳孔——那是初代完全觉醒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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