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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北行,风沙渐起,空气里都带上了几分边塞特有的味道。
马车内的气氛,却截然不同。
“姐姐,姐姐!那个范将军,真像四皇子说的,能一口吞下一头牛?”
徐妙锦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纯粹的好奇,这一路上,她从朱棣和自家姐姐的只言片语里,拼凑出了一个神乎其神的前锋营,和一个比前锋营更神的范统。
徐妙云正拿着一卷兵书,闻言,那张清冷的俏脸上,难得地掠过一丝笑意。
她顿了顿,脑子里浮现出那个胖乎乎的身影,“不过他一顿饭的食量,或许真能吃一头牛。”
“哇!”徐妙锦发出一声惊叹,愈发期待起来。
车窗外,朱棣骑在马上,听着车厢里传出的姐妹笑语,心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暖和的棉花。他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目光偶尔与掀开车帘的徐妙云交汇,总会让他下意识挺直腰杆,随即又有些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这感觉,比在尸山血海里冲杀,更让他心跳。
终于,北平那巍峨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
回到阔别已久的北平,送徐达回府后,朱棣还没来得及换下身上那件满是风尘的劲装,就想往营里跑。
一只小手,却怯生生地拽住了他的衣角。
“四……姐夫……”徐妙锦仰着小脸,一双大眼睛里全是央求,“我……我能跟你一起去看看吗?就看一眼!”
姐夫两个字让朱棣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不远处的徐达和徐妙云。
徐达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吹胡子瞪眼:“胡闹!军营重地,岂是女儿家能去的地方!”
徐妙锦的小嘴一瘪,眼眶立马就红了,委屈地望向自家姐姐。
徐妙云放下茶杯,缓缓走到父亲身边,声音清冷:“父亲,妹妹只是好奇,在营门看一眼,有殿下在,出不了岔子。”
她那目光落在朱棣身上,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味道。
徐达看着自家大闺女,又看了看那个已经被拿捏得死死的未来女婿,最后只能重重哼了一声,算是默许了。
“要去就赶紧去!天黑前回不来,腿给你打折!”
前锋营的营门口,此刻简直比闹市还热闹。
新扩建的校场上,一场人与“兽”的惨烈大战,正如火如荼。
“都他娘的给老子使劲!连头驴都治不住,还想上战场砍鞑子?做梦去吧!”
范统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校场上那群鼻青脸肿的新兵蛋子,唾沫横飞。
只见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好不容易爬上一头“魔驴”的背,还没坐稳,那驴就跟疯了似的,原地三百六十度疯狂旋转,嘴里发出“昂昂”的咆哮,最后后蹄一蹬,直接把那汉子当成个沙包,甩飞了出去。
另一边,一个士兵正试图给一头“狂牛”套上嚼子,那牛两眼通红,鼻孔里喷着粗气,猛地一低头,用那对乌黑锃亮的牛角,直接把那士兵顶上了天。
整个校场上,惨叫声、怒骂声、还有牲口那充满野性的咆哮声,此起彼伏。
“谁他娘的今天能把自己的坐骑给驯服了,晚饭加一整只烧鸡!谁驯服不了,就去给我把兽栏打扫干净!铲屎去!”范统扯着嗓子大吼。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营门口那几个身影。
当他看清那个为首的,一身劲装,身形挺拔,脸上带着几分尴尬又难掩兴奋的家伙时,范统那张胖脸上的横肉,都激动得颤抖了起来。
智慧担当!前锋营的CPU!终于回来了!
再也不用面对宝年丰那个除了“头儿说得对”和“啥时候开饭”就不会说别的憨货了!
朱棣快步上前,对着范统,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军礼,声如洪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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