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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夜侧过身,让出一条路。
“但你可以进来。”
赵清月走进屋子,林夜立刻关上了门。
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些凝滞。
“孙管事死了。”赵清月先开口,陈述一个事实。
“嗯。”林夜应了一声,走到桌边,拿起一个粗瓷碗,开始整理他从药圃里带回来的几株植物。
那都是些很普通的毒草,扔在地上都没人要的那种。
赵清月看着他的动作,看着他把那些毒草分门别类,好像这件事比天塌下来都重要。
“他们说,是被妖兽杀死的。”她继续说。
“我昨天也看见那只畜生了。”林夜头也不抬,“运气好,跑得快。”
他把一株“穿肠果”的叶子摘掉,小心地把果实放进一个皮囊里。
赵清月沉默了。
她发现,自己所有准备好的说辞和质问,在林夜这种全然的平静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他没有承认。
他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在告诉你:事情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
这种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它代表着一种绝对的自信,一种对自身处理手尾能力的自信。
赵清T月心里翻腾。
她原本以为自己找到的是一把好用的刀,现在才发觉,这把刀,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甚至开始反过来影响握刀的人。
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
但更多的是一种庆幸。
庆幸这把刀,是握在自己手里,而不是抵在自己脖子上。
“王长老很生气。”赵清月换了个话题,“他已经开始查了。”
“查什么?”林夜终于停下了手里的活,把整理好的毒草放在桌角。
“查孙管事为什么会死在第七药圃门口。”
“他一个管事,不好好待在自己的地方,跑到禁地去,本身就很奇怪。”
“王长老怀疑,是有人把他引过去的。”
赵清月说到这里,停了
;下来,观察着林夜的反应。
林夜只是拉开凳子坐下,给自己倒了碗水。
“那他查出什么了吗?”
“没有。”赵清月摇头,“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孙管事自己贪心,想去偷药圃里的东西,结果惊动了守护妖兽。”
“这是一起意外。”
“你做的很干净。”
最后这句话,她说得很轻。
林夜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把碗里的水一饮而尽。
“我听不懂赵小姐在说什么。”
“我只是按照宗门规定,去清理了一次第七药圃,然后活着回来了。”
“我还写了一份详细的报告,描述了里面的环境和那只妖狐的习性。”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写了字的麻纸,推到赵清月面前。
“这是我的任务报告,按照规矩,应该交给管事。现在孙管事不在了,就麻烦赵小姐转交吧。”
赵清月看着那份报告,又看了看林夜。
她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真是小看了这个从尸坑里爬出来的收尸人。
他不仅心狠手辣,心思还缜密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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