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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舒屹一看雒宇那副背着手的大爷模样更来火,他以为他是来视察的领导啊,哪里学的坏习惯?
冷硬赶人:“那你出去等着吧!我地还没拖完。”
“哦。”雒宇倒还真的到角落的桌椅上坐下了,走之前还知道在拖把上蹭干净鞋底。
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看看,男的真是越老越利己,连雒宇身上的眼里有活的优点都消失了。刚出现的时候他还装一装,主动帮忙干活,现在直接摊牌暴露真面目,往蛀虫方向发展。
等杨舒屹满头大汗地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分钟后。雒宇手机都没掏出来,就那样笔直又安静地坐着。
她没立场指责雒宇装腔拿调拖着回复信息的事情,开门见山,直击重心:“你知道薛令为什么会在海城吗?”
意识到雒宇不再像从前一样可靠,心境发生了巨大变化,这会儿杨舒屹已经没有昨晚那种强烈的交流欲望。她别的都不想和他聊,只想谈不得不谈的薛利升的事情。
“不是旅居吗?她这种自由职业者,在哪都能办公。”雒宇显然误解了她的意图,以为她是把他当成探听消息的工具人,面色冷淡地指出,“我对她的事情知道其实并不比你多。”
听这话的意思,薛令并没有把她的遭遇告诉雒宇,这个结论不知道为什么让她心底舒服很多。
“你知道薛令有个继父吗?”
“大学时候巧合见过几次,怎么了?”
“她最近在找这个继父,具体原因我不方便和你说。凑巧的是,我上上周无意间看见过她的继父。虽然只有一个侧面,并不能完全肯定那是她的继父,但是让她知道她的继父很有可能在这座城市出现过,对她而言会是很重要的线索。”既然薛令没有告诉他,那么杨舒屹也不会擅作主张地透露薛令的隐私。
雒宇当即听懂了杨舒屹的意思,但他按兵不动:“所以呢?”
“我还是觉得应该要告诉她这件事。”
“那你就说呗!”他无所谓地笑笑,对她呼之欲出的指向装聋作哑。
杨舒屹敛眉低喝他的名字:“雒宇。”
雒宇的笑意骤然消散,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锁在她脸上,一字一顿道:“你觉得应该要告知她,那你就告知她啊!是有什么困扰吗?”
杨舒屹目光锐利,像激光一样直直扫射:“我没有立场告诉她。我不信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希望你告诉她这件事。你就说你在星湖天地附近的马路,看见他坐在一辆路虎的副驾驶上就好。”
雒宇脸上的冷漠不逞多让:“你不是没有立场,你是不愿意暴露你的立场,不愿意暴露你为什么能够认出她的继父。”
“你非要逼我吗?我暂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和她袒露这些事情。”
“靠你自己的话,你永远都不会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反正契机不是现在。她是你的朋友,这次由你告诉她是最合适的。”
“有求于我你还这么理直气壮?”雒宇气笑了,“对啊,她是我的朋友没错,但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你认为没有立场光明正大地告诉她,那请问我有什么立场替你去做这件事呢?”
雒宇的翻脸简直称得上莫名其妙,她毫不客气地指出:“本来我们毫不相干,是你自己出现在我的生活里的!”
“对,我犯贱!眼巴巴地跑到你面前给你机会,让你指挥我做事,还要等你给我发婚礼请柬。”
婚礼请柬?杨舒屹似乎抓住了雒宇突然变得阴阳怪气的源头。明明昨天上午他的情绪还晴空万里,仅过了一天就到了电闪雷鸣的程度,想来很有可能是薛令昨天离店后和他说了什么。毕竟薛令上周还真心实意地恭喜过她好事临近来着,而她当时也顺势认下了亲事。
越想越觉得合理,这个理由完全能够解释雒宇的爱答不理和情绪破防。
波动的情绪一下子被按下了暂停键,杨舒屹松弛地后仰在椅子上,成为扑克桌上看穿对方底牌的人。她一边欣赏他的满面怒容,一边混不在意地使唤他:“帮我拿一下后面那张桌子的纸巾。”
那段酸溜溜的话一经出口,雒宇就意识到自己被怒气冲昏了头脑。这会儿观察杨舒屹小人得志的神色,清楚她已经完全把他的心理摸透了,明明心底想要冷眉冷眼地给自己找回点面子,身体却还是自动自觉地扭身去拿那包纸巾。
递出那包纸巾,刚意识到不对,还没来得及缩回手的时候,就被杨舒屹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手。
她像是发现什么宝物,像模像样地观察了一圈他左手无名指上的固定护具。而雒宇这会儿根本不敢用力挣扎,却也不愿意维持任人宰割的姿态,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拍她的手背。
“松手。”如果目光可以杀死人的话,杨舒屹这会儿已经被他绞杀无数遍。
她明明看清楚了情况,却还是怪腔怪调地问他:“你这什么,模仿钢铁侠啊!”
“松手,别给我又掰骨折了,不然我可以讹你好大一笔钱。”雒宇又在她手背轻拍了一下。
太熟悉对方并不是什么好事,就像这会儿这人一阵见血地戳到她最担心的事情,她只能像被拿捏住把柄一样,乖乖地松开了手。
雒宇忙不迭地把左手藏回桌底,重新板起脸,心底却不由得懊恼起来,横竖她也不会心疼他,还白让她看了笑话。
“手指都能骨折吗?怎么搞的?”杨舒屹抽了张纸巾,擦了擦额角尚未干透的汗意。
雒宇明显对这个话题兴致缺缺,目光都没有刚刚的生龙活虎,半阖着眼皮像只慵懒的狮子,避重就轻:“手指当然能骨折,不仅能骨折还能脱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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