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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点晨雾还未散尽,护国郡主府的暖阁里已燃上香篆。言悦瞳对着铜镜正簪,侍女轻手轻脚地为她披上藕荷色披帛,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管事嬷嬷撩开帘子,脸色发白:“郡主,宫里来人了,说吏部员外郎苟文远……今早4点左右,死在自家庭院里了。”
言悦瞳插簪的手顿了顿,镜中映出她微蹙的眉头:“死了?怎么死的?”
“回郡主,”嬷嬷压低声音,“据报信的人说,苟大人死在后院的竹林里,身子蜷缩着,嘴角有黑紫色呕吐物,手里还攥着半块啃了一半的桂花糕。太医院的人刚去看过,说是急病发作,吐泻不止,脱力而亡。”
“急病?”言悦瞳转过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披帛的流苏,“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就急病了?死状……可还有别的?”
嬷嬷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听说是……面色青黑,指甲缝里有泥土,像是死前挣扎过。不过太医院的人已经定论了,说是肠胃急症,让府里尽快入殓。”
言悦瞳没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渐渐散去的雾气,眼神沉了沉。苟文远死了,死状竟如此蹊跷。她想起昨夜丁泽信誓旦旦说只是下了重药,让他上吐下泻,怎么就突然暴毙了?还有另一拨人想‘处理’苟文远?
与此同时,城东王大人府邸的后花园里,美人青莲正坐在水榭中浣纱。她是礼部王大人新近纳的美人,住在府中偏院。前一天,她途经府内连廊时,恰遇苟文远来访。那男人酒气熏天,突然从身后抱住她,肥厚的手掌攥住她的手腕:“小美人,跟着王老头有什么意思?”青莲吓得尖叫,挣扎间发簪散落,青丝披散。
“放开我!”青莲声音发颤,却被苟文远箍得更紧。他下巴蹭着她的脖颈,语气轻佻:“怕什么?你家大人不敢把我怎样——我知道他很多秘密。”
此刻听闻苟文远的死讯,青莲手中的纱巾“啪”地掉进水里,抬起头时,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重新拿起纱巾时,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而此刻的王大人却是另一番情况,身着朝服,脸色铁青地站在书房中央,脚下散落着几本被翻乱的账册。他刚从苟文远府中回来——7点左右,他带着护卫在苟府书房翻箱倒柜,却连半张有用的纸片都没找到。
“大人,苟府的书房我们都搜遍了,别说账本,连封信笺都没找到有价值的。”护卫统领单膝跪地,额头冒汗。
王大人猛地一拍桌案,砚台里的墨汁溅出几滴:“不可能!苟文远那狗东西,手里攥着那么多把柄,怎么可能没有账本?一定是被人拿走了!”他想起昨日听见苟文远轻薄青莲时,那男人曾含糊提及“不为人知的秘密”,若是账本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大人,会不会是……被凶手拿走了?”统领小心翼翼地问。
“凶手?对。”王大人冷笑一声,“太医院都说是急病,谁会信?走,备马,去二皇子府!”他拂袖而去,心中却焦躁不安。苟文远的死,账本的失踪,这一切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牢牢困住。
晚饭过后,护国郡主府的西跨院悄无声息。丁泽依然如夜猫般翻过院墙,熟门熟路地溜进言悦瞳的寝殿。此时言悦瞳正对着烛火看一份卷宗,见他进来,头也没抬:“回来了?”
“嗯。”丁泽随手关窗,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今儿京城里可真热闹,苟文远的事儿传遍了,都说他是吃坏了肚子暴毙的。”
言悦瞳放下卷宗,抬眸看他,眼神锐利:“我让你处理,你就处理成这样?今早报信的人说,苟文远死在自家后院,面色青黑,嘴角有黑紫色呕吐物,这像是简单的上吐下泻?”
丁泽差点被茶水呛到:“我真没杀他!”他放下茶杯,一脸冤枉,“就在他常喝的茶里下了药,剂量是比平时重了些,顶多让他拉得下不了床半个月,怎么可能死人?这不符合我的风格,杀人哪能用这么婆婆妈妈的法子?”
言悦瞳挑眉:“那你说,他怎么死的?难不成药自己长了腿,跑到他后院把他毒死了?”
“这我哪知道。反正,账本在我们手里了。”丁泽抓了抓头发。
这说明在丁泽之后,还有人去过苟府。是谁?为了什么?也为了账本?
“对了,”丁泽忽然想起什么,“我走的时候,好像看见苟府后门闪过个人影,穿得挺素净,没看清脸。”
“素净?”言悦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会不会是……金星?”她昨日派人告诉我,苟文远在连廊轻薄她的事,她那仇不隔夜的性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金星?”丁泽皱眉,“一你将她放进礼部大人府上去了,这胆子那么大?”
“胆子是逼出来的。”言悦瞳站起身,走到窗边,“苟文远手里的账本,不仅牵涉二皇子,恐怕还有王大人的把柄。王大人今早去苟府搜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转头就去了二皇子那里。你说,这账本要是落在二皇子手里,或者……落在皇上手里,会怎么样?”
;丁泽耸耸肩:“那京城里怕是要血流成河了。不过现在关键是,我们要做假账本,送给谁呢?”坏笑的问。
“想想吧。”言悦瞳转过身,脸上忽然露出一抹促狭的笑,“不过嘛,有人比我们更着急找账本。王大人也好,二皇子也罢,他们越是着急,就可能越会分辨不出真假。”
丁泽看着她眼中的狡黠光芒,忽然觉得后背发凉:“我说,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没什么鬼主意,”言悦瞳摆摆手,“就是觉得,这京城里的‘鬼’,越来越多了。对了,你那碗加两根肠两个鸡蛋的方便面,我让厨房给你备好了,应该差不多了,自己去拿吧。”
丁泽眼睛一亮,立刻把苟文远的事儿抛到了脑后:“这还差不多。”他转身就往小厨房跑,留下言悦瞳一人在殿内,望着烛火喃喃自语:“苟文远啊苟文远,你说你好好的贪官不当,非要在连廊惹是生非,这下好了,把自己惹死了。”
她拿起桌上的白玉棋子,轻轻抛起又接住。苟文远的死,像一颗投入静水的石子,在京城里激起了层层涟漪。而她要做的,就是站在涟漪之外,继续‘贪财’,看这场戏如何上演。至于那‘失踪’的账本,总会有人想找出来的——就是不知道,王大人和二皇子在事实面前的话,到底谁弃谁呢。
南宫玦是想拉拢PRC的人,给人的初印象实在是完美,公子如玉。
屯兵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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