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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市的清晨,总是从薄雾与渐起的市声开始。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青灰色的光线勉强驱散着夜的沉寂,为老城区的瓦楞和石板路铺上一层朦胧的微光。玄机茶馆紧闭的雕花木门下,缝隙里透不出丝毫暖意,仿佛也还在沉睡。
陈玄通常会在此时醒来,于晨曦微露中开启一天。但今日,他比往常更早一些。或许是因为连日调查带来的心神不宁,或许是因为左眼那自昨夜起就未曾彻底平息的、隐约却执拗的刺痛感,如同无声的警钟,一直在识海深处轻轻敲响。
他披衣下楼,脚步落在老旧的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回响。茶馆内依旧弥漫着昨日残留的、冷却的檀香与茶叶混合的气息,寂静而空旷。
然而,就在他准备如常先打开门通风时,目光却骤然定住。
茶馆门槛之外,紧贴着门板的阴影里,安静地放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约莫鞋盒大小、用普通牛皮纸包裹的方形包裹。包裹得并不精细,甚至有些随意,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收件人一栏,用打印的宋体字冷冰冰地印着“陈玄&bp;收”。没有邮戳,没有物流标签,说明它并非通过正规快递渠道送达,而是被人亲手放置于此。
陈玄的心猛地一沉。
所有朦胧的睡意瞬间消散无踪。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停在原地,目光锐利地扫视门前街道。晨雾未散,街面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声,更反衬出眼前的景象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是谁?在什么时候?将这个包裹无声无息地放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缓缓走上前。他没有贸然用手直接触碰,而是从门后拿出一把清理香炉用的长柄铜夹,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夹起。包裹入手的分量并不沉,里面似乎不是什么坚固的重物。
他将包裹轻轻放在门口旁边的青石台阶上,再次仔细观察。牛皮纸包裹得很普通,看不出任何特殊标记。但就在他准备用铜夹挑开包裹缝隙时,他的左眼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仿佛被冰冷的针狠狠刺穿!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的异常气息,从包裹的缝隙中隐隐透出。那并非单纯的物品气味,而是一种……更接近于他在宏宇大厦13楼镜阵前感受到的、那种被提炼过的阴冷与不祥的感觉,只是浓度要低得多,仿佛是其残留或缩影。
危险!
直觉在他脑海中尖啸。这绝不是什么友好的馈赠或普通的误投。
他不再犹豫,用铜夹小心地、一层层挑开牛皮纸的包裹。纸张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里面没有填充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不规则、边缘锐利的碎片。它们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是玻璃,或者说,是镜子的碎片。
陈玄的动作更加谨慎。他慢慢拨开那些碎片,露出了包裹底部的物品——那是一面约莫巴掌大小的圆形手持镜,但镜面已经彻底破碎,蛛网般的裂痕从中心一点辐射开来,仿佛遭受过重击。而就在那破碎镜面的正中央,被人用某种暗红色的、似朱砂又似干涸血液的粘稠颜料,画着一个极其简陋却令人心悸的符号——一道粗重的竖线,从上至下划过破碎的镜面,如同一个粗暴的“止”字,又像一道不容置疑的禁令符咒。
在这些破碎镜片之上,还平静地躺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白色纸条。
陈玄用铜夹尖端,极其小心地将其夹出、展开。
纸条上没有任何称呼和落款,只有同样用打印宋体字打出的一句话,墨色浓黑,突兀而冰冷:
止步
短短两个字。
却仿佛带着千钧重压和森然寒意,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警告。一个毫不掩饰、直截了当的威胁。
“止步”——停止你的调查,停止你的窥探,停止你正在做的一切。
对方不仅知道他的调查,知道他的存在,甚至精准地知道他的住址,并以这种极具象征意义和挑衅意味的方式,将警告直接送到了他的家门口!
破碎的镜子……是在影射他窥破了13楼的镜阵?还是在警告他,若不止步,他的下场便会如此镜?那暗红色的“止”字符号,更是充满了某种邪异的仪式感。
陈玄缓缓直起身,清晨的寒意仿佛渗透到了骨子里。他站在茶馆门口,手中握着那把冰冷的铜夹,目光从台阶上那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包裹,投向雾气迷蒙、空无一人的街道。
敌人不再隐藏于幕后。他们出手了,以一种极其嚣张且充满恶意的方式,划下了道来。
左眼的刺痛仍在持续,提醒着他这一切的真实性与危险性。
他沉默地注视着那个包裹,良久,拿出手机,拨通了张九黎的电话。电话接通,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冰冷的金属质感:
“张队长,是我。他们给我送了一份‘礼物’……对,就在茶馆门口。我想,我们可能真的碰到硬茬子了。”
;滨海市的清晨,总是从薄雾与渐起的市声开始。东方天际刚泛起鱼肚白,青灰色的光线勉强驱散着夜的沉寂,为老城区的瓦楞和石板路铺上一层朦胧的微光。玄机茶馆紧闭的雕花木门下,缝隙里透不出丝毫暖意,仿佛也还在沉睡。
陈玄通常会在此时醒来,于晨曦微露中开启一天。但今日,他比往常更早一些。或许是因为连日调查带来的心神不宁,或许是因为左眼那自昨夜起就未曾彻底平息的、隐约却执拗的刺痛感,如同无声的警钟,一直在识海深处轻轻敲响。
他披衣下楼,脚步落在老旧的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回响。茶馆内依旧弥漫着昨日残留的、冷却的檀香与茶叶混合的气息,寂静而空旷。
然而,就在他准备如常先打开门通风时,目光却骤然定住。
茶馆门槛之外,紧贴着门板的阴影里,安静地放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约莫鞋盒大小、用普通牛皮纸包裹的方形包裹。包裹得并不精细,甚至有些随意,没有寄件人信息,只有收件人一栏,用打印的宋体字冷冰冰地印着“陈玄&bp;收”。没有邮戳,没有物流标签,说明它并非通过正规快递渠道送达,而是被人亲手放置于此。
陈玄的心猛地一沉。
所有朦胧的睡意瞬间消散无踪。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停在原地,目光锐利地扫视门前街道。晨雾未散,街面空无一人,只有远处偶尔传来清洁工扫地的沙沙声,更反衬出眼前的景象透着一股诡异的寂静。
是谁?在什么时候?将这个包裹无声无息地放在这里?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缓缓走上前。他没有贸然用手直接触碰,而是从门后拿出一把清理香炉用的长柄铜夹,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夹起。包裹入手的分量并不沉,里面似乎不是什么坚固的重物。
他将包裹轻轻放在门口旁边的青石台阶上,再次仔细观察。牛皮纸包裹得很普通,看不出任何特殊标记。但就在他准备用铜夹挑开包裹缝隙时,他的左眼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仿佛被冰冷的针狠狠刺穿!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的异常气息,从包裹的缝隙中隐隐透出。那并非单纯的物品气味,而是一种……更接近于他在宏宇大厦13楼镜阵前感受到的、那种被提炼过的阴冷与不祥的感觉,只是浓度要低得多,仿佛是其残留或缩影。
危险!
直觉在他脑海中尖啸。这绝不是什么友好的馈赠或普通的误投。
他不再犹豫,用铜夹小心地、一层层挑开牛皮纸的包裹。纸张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清晨显得格外刺耳。
里面没有填充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些不规则、边缘锐利的碎片。它们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是玻璃,或者说,是镜子的碎片。
陈玄的动作更加谨慎。他慢慢拨开那些碎片,露出了包裹底部的物品——那是一面约莫巴掌大小的圆形手持镜,但镜面已经彻底破碎,蛛网般的裂痕从中心一点辐射开来,仿佛遭受过重击。而就在那破碎镜面的正中央,被人用某种暗红色的、似朱砂又似干涸血液的粘稠颜料,画着一个极其简陋却令人心悸的符号——一道粗重的竖线,从上至下划过破碎的镜面,如同一个粗暴的“止”字,又像一道不容置疑的禁令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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