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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至回过神,这才察觉到眼中的酸意。
虽然没有痛觉,但隐隐约约的异物感并不好受。
他下意识地抬手,正要揉眼,被戏志才制止。
“不可用手,让我看看。”
不远处的郭嘉抹去面上的尘土,凑了过来:
“这位大兄,我眼中也入了沙,要不你也帮我看看,帮我吹吹?”
顾至:“……”
郭嘉这句话的揶揄之意太浓,顾至无声地咬牙,在心中给他记了两笔。
戏志才冷然道:“荀军师在那,你让荀军师给你吹。”
莫名被点名的荀谌:“?”
他看着三人,默默往旁侧挪了两步。
戏志才没再理会郭嘉与荀谌,只专心地看着顾至:
“沙尘入眼,不可用口吹。阿漻试着眨眼,让沙尘轻轻落出。”
这话听着莫名有种哄小孩的错觉。顾至极力忽视来自郭嘉的轻笑,依言眨眼,直到瞳中再无异物感。
此时,袁营的士兵手忙脚乱地上前,查看地上的牙门旗。
帐中的袁绍亦坐不住,起身来到帐外。
“未想营中竟出了这等变故,险些伤到来使。”
虽然刚才的事只是意外,但有袁绍故意晾他们的前提在,袁绍怕自己再不表态,明日就要传出他谋杀曹操使者的谣言了。
袁绍回想刚才的事,心中还有些后怕。
插在主帐门口的牙门旗代表着主帅仪仗,比一般的营门旗更高、更大。
他们袁营的牙门旗讲究排场,至少有近百斤,要是被这旗砸中脑壳,那……
后怕之余,袁绍忍不住将目光瞄向戏志才。
近百斤的大旗,至少要两个士兵搭手才能任意抬动,这人不但单手挡下,甚至随意地把整根门旗连根抬起……
袁绍心中既谨慎,又凝重。
他先是向顾至表达了歉意,而后转向戏志才,并手一揖:“想来这位便是顾使者了。”
顾至神色微变。
莫非袁绍知道戏志才就是“顾彦”?
听到“顾使者”三个字,戏志才眸光微动,看向袁绍的眼中多了一分警惕:
“袁公何出此言?”
袁绍并未察觉两人的异色,径直道:
“长史曾在我面前夸赞顾使的本领。顾使不仅眼力独绝,能探到我营的辎重,还有一身神力。今日一见,袁某佩服,真乃‘英雄出少年’。”
不远处的郭嘉听完这段长篇大论,欲言又止。
有没有一种可能,长史口中的顾姓使者,其实是刚刚差点被砸的那一位?
戏志才眼中的警惕化作云烟而散:
“袁公玩笑。在下姓戏,单名焕。顾郎乃是我身边的这一位。”
袁绍默然,强撑的笑脸再也挂不住了。
能在他营中乱跑乱探,身手必然了得。
怎么这身手了得的人,和力大无穷的使者还不是同一个?
曹孟德他究竟拉拢了几个异才?
憋着一股气,袁绍请三人入帐,命人送来酒水压惊。
“三位的来意,我已知晓。”
因为方才的事,袁绍已没了拐弯抹角的打算,他总归要给曹操,给曹操派来的人一个答复,
“孟德想与吕布结盟,不过是为了灭杀陶谦。既如此,待我占领青州,大可继续出兵,帮孟德征讨陶谦。有我的襄助,孟德还怕拿不下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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