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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热身中或负重长跑的妖狼,光是正一边训练攻击架势、一边热火朝天喊着号子的少年妖狼,耳霜一路上就瞥见三四十个了,个顶个的充满活力,半大小伙喊出来的声音更是一个比一个响亮,交汇在一起,几乎到了震耳欲聋的地步。
妥妥的噪音污染违规,如果放在现代,这种小区环境,就好比分布在篮球场旁边的老旧居民楼,并且篮球场还是从早八点一直吵到午夜十二点的那种,非神人不能忍也。
一向对声音敏感的耳霜自觉败下阵来,兔耳朵耷拉,老老实实地归拢在一起。
这里、也太抽象了吧,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家的模样啊……
在耳霜的想象中,一个家,最基本应该是较为安静、能够供生活在其中的人安心休息的地方,而非这种时刻充满着紧张又高压的气氛、吵闹不已的空间。
想着,耳霜抬眸,偷偷瞟了钢牙一眼,发现他面色不变,甚至连眉毛都没有丝毫皱起,似乎已经对这种程度的嘈杂习以为常。
钢牙察觉到了耳霜的视线,他淡淡地说道:“这个地方很奇怪,对吧。一般的家庭,都不会是这种布局。”
不会是这种任由陌生人进出的开放式空间,也不会是布满危险武器和陷阱的地方。
耳霜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支支吾吾道:“唔,确实是比较少见。”
耳霜打着哈哈,“如果要在这里生活的话,感觉会比较难以适应。”
她干笑了几声,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看来牙儿确实跟家里人的关系不怎么好,从刚进门到现在,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漠然,脸部肌肉紧绷着,周身气压也低沉了下去。
似乎是为了缓解耳霜的紧张情绪,一向不怎么愿意提起家里事情的钢牙此时反常地介绍起来。
钢牙:“不管是刀枪剑戟的选择、摆放,还是木桩、障碍物的设置,全部都是老头的手笔,族内的精锐卫队是他从零开始建立起来的,花费了四年时间培养出第一批队员,然后又花费了二十三年时间创设行之有效的训练体系。”
说话间,钢牙的视线扫过被扔在一隅、亟待丢弃的几个木桩,它们明显已经有一定年头了,在经年累月的使用过程中,木头上出现许多裂纹,细细的一条线,内部隐藏着数不清的暗伤,或许只是稍微一捏,就会当场破碎成无数碎片。
钢牙深刻地知道那些木桩实际有多么坚硬,双臂撞上去时会撞得有多疼;使用木桩进行对打练习时,会经常撞出青紫淤伤的部位又是哪里。
还有锐利的手里剑、飞镖,刃口锋利的长矛、刀等各种常规、能叫得上名号的武器,钢牙全都无一例外地苦练过如何能够更好地使用它们的技巧。
可以说,他的童年、少年以及半个青年时期,就只被这种无机质的事物所填充。
“老头基本就没有一天不是在忙着处理族内事务。”
顿了顿后,钢牙补充道,“于他而言,卫队和整个部族远大于一切,大于所有。”
他没有看耳霜,而是目视前方,似乎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任何特别的意思。
钢牙的表情毫无波澜,但耳霜却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当然能够听出来隐藏在这些话之下的潜台词——
一个人再是精力旺盛,也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将全副身心和注意力投入到事业中,就意味着那个人对家庭的关注基本是缺失的,甚至很有可能,对子女的教育是极其严厉的。
两人经由小台阶,走上一条甬长的木制走廊。
耳霜感觉木板些微往下沉,发出“吱呀”声。
位于长廊尽头,站着岗的守卫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
他谨慎地看过来,不过几秒,眼神登时变亮,明显是认出钢牙了。
“少族长,你终于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可能出什么事故。”大空笑得见牙不见眼。
他拉下面罩,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情走上前,问好道:“能够再次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
大空与钢牙碰拳,“少族长,在外面这么久,你过得还好吗?”
看见是多年的好友,钢牙的眉头稍微舒展开来,也笑着跟他寒暄:“没什么不好的。前段时间白角和银太还老念叨起你,说之前跟你约好了,要找个时间回来叙旧才行。”
大空爽朗地笑起来,“啊,我也见到他们两个了,不过叙旧倒是没能成行,因为担心少族长,所以两个人一直在哭鼻子,还是全靠一旁的亮介不停安慰,才堪堪振作起来。”
“现在你平安回族,他们也总算能够彻底放下心了。”
这倒是提醒了钢牙。等下安置好耳霜之后,他还得先去跟一起回族的成员们见一面,安排好接下来的交接工作。
说着,大空的话锋一转,“九华好几次找到我们,问起少族长的消息,整个人急切得不得了。”
“但我们几个人,既不清楚具体情况,更不好随便说有关你的事情,九华问好多遍,总得不到回答,现在她都快要烦死我们了。”
想起之前的混乱情景,大空不由得失笑摇头,“真不知道是怎么能够这么执着的。”
听见这个,钢牙的笑意收敛起来。
他并没有接话。
钢牙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截断了这个话题。
他向一脸茫然的耳霜介绍道:“耳霜,他叫大空,是第三卫队的副队长,同时也是我多年的好友。”
耳霜露出礼貌的微笑,利落道:“你好,我叫耳霜,很高兴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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