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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牙很肯定,耳霜是他所见过的最迟钝的兔子了,没有之一。
怎么能有人错将表白当成安慰呢。
听见这番话,耳霜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
她望向钢牙压在自己手背上的双手,淡青色的静脉在皮肤表层交横,显出独属于男性的刚强,坚定、又有力量。
耳霜的耳尖一红,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跟钢牙的距离极近,呼吸声、体温、气息,只在狭小的空隙间流转。
钢铁混合铁锈味的冷硬气味粘上耳霜鼻粘膜,带来刺痛意,提醒着她,这不是单纯耍闹,而是狼对兔的表白。
意料之中的,耳霜乱了。
“耳霜,你讨厌我吗?”钢牙问。
讨厌吗?当然不讨厌,甚至是很喜欢。
因为是好人,因为是温柔的人,有坚定信念的人,这种人,怎么可能讨厌得起来。
耳霜觉得有一粒小石子抵在喉咙内,她张开嘴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说喜欢的话,就是在一起,那接下来呢,应该会如何发展,会要结婚吗,生活在一起,共同养育孩子?
不,在此之前,狼兔之间存在生殖隔离吧,那这样的话,两个人还能够在一起吗?要分开吗,分开的话,我就——
再也见不到钢牙了……吗?
一想到这种可能,耳霜紧张得几乎要缩成一团。
她真的很想大声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但她不敢。
以前的父母让她知道,爱是不持久的,海誓山盟是不可信任的,而如果有孩子,孩子的出生就是一种受罪,是在给不幸的婚姻偿还代价。
耳霜忽地觉得酸涩,不舍得、犹豫、害怕的情感糅杂在一起,糅合成一个小小的荆棘球,在心室内滚动,刺着她。
“别说这种八嘎话了,我怎么会讨厌你。”
她气恼似地重复道:“不要说这种伤感的话。”
耳霜不自在地移开视线,看天看地看草儿,就是不敢看向钢牙的眼睛。
钢牙:“耳霜。”
他依旧在等着回答。
耳霜能感觉到自己的胃部开始抽搐,巨大的压力压过来,砸在脊背上。
即使没有镜子,耳霜也能够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僵硬得厉害,活像提线木偶。
“我……”
她竭力放松,但显然用处不大,双手依旧在颤抖。
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几乎以请求的目光注视着钢牙。
拜托了,千万别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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