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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球奇怪,主人似乎在生气中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月下谈心
麻子自从女儿出生,几乎常住屠户高家了。本来串子还能干些活,可这七八天他整天在外面,小六估计和女人有关。小六收养过的人很多,对孩子大了这事见怪不怪。
医馆里只剩了十七,不过小六没觉得出诊受到了什么影响。每次有什么要准备的,十七已经做好。
十七似乎还是很忧郁,明明小六接受那次他突然消失让轩得手,早就翻篇原谅了,可是十七还是不开心,小六觉得也许他是想家了。
一天,小六和十七去外面出诊又顺带去找了点常见的药材,回到回春堂,小六刚刚放下自己药草箩筐,十七的声音突然说:“不会再有第二次。”
“嗯?”小六迷惑。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会再让你想要倚靠一下时,却找不到我。”十七说。
在十七的视角里,小六自从他逃跑以后就心事重重十分冷淡,然后又和相柳纠缠在了一起。
小六真的没弄明白十七的心思,大白天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发誓。只好拍着十七肩膀说知道了。
下午,老木突然扯着小六不顾一切去了一个巷子,十七跟上,他们藏起来。有个娼妓来了,还有串子。串子和那娼妓躲在暗影中低声说话,说着说着,两人贴到一起。
老木脸色铁青,一脸伤心失望。小六侧头看十七,十七站得笔直,眼睛却看着自己的鞋尖,绝对的非礼勿视。
小六觉得十七的样子倒是好玩,低声笑说:“大家族的子弟就是没有侍妾,也该有几个美貌的婢女,你身边的婢女比这女子如何?”
十七不说话,避开小六的凑近往后退,甚至有些羞涩。小六却没继续拿他开玩笑,他警觉十七是披着羊皮的狼。
神族世家子弟见过的世面比谁都多,若是十七一派正人君子的不看,那是正常的,可他羞涩,那就相当奇怪了。小六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小六离开,根据老木说串子这些天就是和这位在一起,等着串子和那个女子分开,女子正要回去青楼,却被小六埋伏多时,挡住女子,问她愿不愿意赎身?女子喜极而泣,她叫桑甜儿。
等小六回到医馆时,串子已经被老木打了好一阵,小六问串子是不是真心,串子当然点头。
小六二话不说拿着钱就去了娼妓馆,也许是觉得有利可图,也许是想惩戒桑甜儿,他们开了个天价,小六找了一天的关系,他们却不放人。
小六盘算了一下,这件事要么请相柳,要么说动轩,这两位在清水镇要什么都不难。轩被自己得罪了,想来是打算警告自己。
虽然放弃容易,串子也可以娶别个姑娘,但小六决定救一个青楼女子,便是串子不娶,他玟小六也想试试看把那个女子带出来。这种事他其实一直干过,只是没有用玟小六这张脸干。
不然就他这医术,私下换脸出诊的钱已经可以攒好些了。
他这些年就是这样,有钱就拿去救人或者给乞丐,没钱就找草药换钱或者找有钱人家出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过去一直相安无事的日子突然消失,明明幸运地遇见了罕见得不行的腓腓,最后摊上了相柳。
那夜之后,已经好些天了,相柳一直没有出现。那么多人找他的麻烦,他不出现也是正常。
轩像是一柄未出鞘的刀,表面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实际上城府不浅。小六还没摸清他的立场,所以宁愿来求相柳。
月下,树影摇曳,四下寂静无声,相柳正在桌案前看文书,一只圆圆的白色小鸟却出现在相柳桌案边,很难想象,这只可爱的小鸟是威风凛凛的毛球。毛球叽叽咕咕了几声,相柳放下书卷,冷冷地说:“他还有胆子主动来找我?”
毛球点头,相柳嗤笑了一声,神色似笑非笑,阴恻恻地说:“这是来打算还账了。”
这边小六躺在约定见面的大树上,拿着一小镜子,镜子里正在放一幅幅画面,全是那个深夜小六对相柳的杰作。
小六笑着对镜子里的相柳说:“让你凶。”这面看似普通的镜子实际是用狌狌的精魂锻铸而成,能记忆过去发生的事情,全天下也就这么一面。
小六拿这个镜子记过很多东西,比如一些很险恶的地形和一些罕见的药草,甚至记过古书。如今却记着一个和医术毫不相干的家伙,只是用来笑。
树很高,能居高临下地俯瞰一切,山林簌簌,西河蜿蜒曲折,如一条闪烁的银带,流淌出婀娜多姿。白雕驮着相柳从圆月中飞来,他白衣白发,目如朗星,从九天飞下,若雪一般,轻轻地落在小六身旁。
惊鸿一瞥,不过如此。
相柳淡淡地问:“洗过澡了吗?”
小六突然想起自己以前的那个误会,玩笑道:“已经洗涮得很干净了,就等大人您来临幸了。”
相柳一手扣住小六的脖颈,伏下头,小六很温顺地头微微后仰,相柳的尖牙刺入他的脖子,吮吸着他的血。小六没有闭眼睛,而是欣赏着月亮。
许久,小六看着月亮在自己眼中逐渐有些模糊,笑说:“我只知道你有九个脑袋,却不知道你有九个胃。“
相柳松开小六,抹了一下自己唇角的血,他的唇本来就很好看,如今更是鲜红欲滴,美艳非凡。
相柳歪着头,淡淡地笑着问:“你说我什么时候把这里咬断?”相柳手抚上小六的脖颈,对着那直和心脏相连、维系着生命的血管。
他漆黑的瞳孔光亮渐暗,用几乎妖异的声音问:“今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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