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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夭说自己还要去游玩,告辞了。
小夭带着天底下最好的法器,不能被跟踪。璟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知道此生恐怕再也抓不住她,沉默。
同命连心
小夭变化了自己的样貌,变成一个普通的少女。让小七驾车去百黎。她倒是知道了她和相柳的蛊是什么目的,却不是很放心,她当年下蛊的时候确实一知半解,小时候她母亲教过她百黎语,又教过她百黎养蛊虫的方法,当时她下蛊的时候倒也没想这么多。她生父赤宸是百黎族的人,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决心去一趟。
传说中,百黎到处都是瘴气毒虫,凶禽恶兽,物产十分贫瘠,出名的东西就两样,第一是赤宸,第二是蛊术,恶名昭著。不过小夭作为毒药大师自然出入自如,路途中遇见猛兽也有小七小八负责打。
进入百黎的寨子,小夭一眼就看到了白色的祭台,不是说它多么宏伟,而是因为,整个寨子里,都是小巧简朴的竹楼,唯有这个祭台是用白色的大石块砌成。
小夭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祭台。古朴的祭台透着岁月的沧桑,四周悬挂着白色兽骨做的风铃,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音。几个巫师走过来,戒备警惕地看着小夭,一个年纪略大的巫师用生硬的中原话说:“这里不欢迎外客。”
小夭用生硬的百黎话说:“我的父亲是百黎人。”几个巫师的表情缓和了许多,可也许被欺辱得太多了,依旧很戒备,刚才问话的巫师用百黎话问:“你阿爹在哪里?”
小夭恨不得把小七变成一个躺在马车里卧病将死的百黎人,可惜晚了。
“他……死了!”小夭看向小八,把他背的包袱解下,小夭抱在怀里:“我带了他和我娘回来,我想他们愿意回到这里。”
巫师们看着小夭手中的包袱,眼中是深沉的哀伤。因为百黎是贱民,男子生而为奴、女子生而为婢,每隔二三十年,百黎的少年和少女就会被送出山去做奴隶,他们中的大部分都一去再无消息,永远回不了家。
巫师问:“你阿爹是哪个寨子的人?我们可以为他吟唱引魂歌,你把他的骨灰撒在他的寨子周围,他就能回到家。”
太狠了,这是被欺压得多惨才会这么谨慎。
小夭幸好做功课还是做得很好的,她一向谨慎缜密,早先找过一个百黎奴隶问了她家的详细状况。小夭一一回答巫师们的问题,死死抱住包袱,开始恸哭。
巫师们也哀伤地开始唱引魂歌,小夭最后把自己制的毒药粉和解药粉混在一起等药性失效以后当骨灰对着一个寨子撒了。小夭觉得自己实在罪过。
那个百黎奴隶到底离开了故土太久,以至于并不记得太多家乡习俗。小夭也只能随机应变。
百黎的山中有红枫如血,其形矫矫、其色灼灼,常有青藤攀援而生。也不知是哪个巫师说的,红枫是赤宸的鲜血化成,百黎人代代相传,把红枫视为神树。
小夭还是找到了巫王。巫王不知她的目的,也感觉这不是她的真容,但看不出什么破绽,只好静观其变。
小夭问:“我遇见一种蛊,一人痛,另一人也会痛,一人伤,另一人也会伤。却不知道是什么蛊。”
巫王咳嗽了一声,奇怪地说:“情人蛊。这东西可不常见。”
小夭一听就很有趣。
“情人蛊,顾名思义有一对雌雄蛊虫,它能让有情人心意相通、命脉相连,可情人蛊的蛊虫就像相恋的恋人,脾气多变,非常难驾驭,蛊虫极易反噬,一旦发作,两人俱亡,所以情人蛊还有个名字,叫断肠蛊。”
巫王问小夭:“能让我探看一下你的蛊虫吗?”
小夭点了点头。不见巫王有何动作,想来是用自己体内的蛊虫在探看。
巫王喃喃说:“的确是情人蛊!‘有情人养情人蛊,断肠人成断肠蛊’,情人蛊和其他蛊都不同,必须要一对情人心甘情愿,才能种蛊。“
小夭问:“请问如何解蛊?”
巫王的脸皱成一团,说道:“要么同心而生,要么离心而死,情人蛊一旦种下,无法可解。我刚才还想说,这也是为什么很少有人养它的原因,只有一些执拗的女子才会养此蛊,即使养成,也很难找到男子愿意种蛊。”
小夭愣住,才缓缓问:“如果种了情人蛊的一人死了,另一人会如何?”
巫王叹了口气:“我们百黎族的歌谣说‘地上梧桐相持老,天上鹣鹣不独飞,水中鸳鸯会双死’。”
“那能够将蛊虫转移吗?”
“若压根没种上,就可以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巫王淡淡地说。
“只是另一个人,必须对你有情。”
小夭沉默,相柳这么早就知道这事了。
小夭突然明白当时相柳第一次见到王姬的她时生气地和她在海里泡了这么久。
当时的自己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身世,他几乎是在听到王姬回归祭典的消息以后才明白的,明明和他种下了情人蛊,等同于定情,却什么都瞒着他跑了,这是背叛。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蛊恐怕没什么办法解了,小夭倒也欣然接受这个事实。
小夭拜谢巫王以后离开,然后回到了她伪装之下的少女的家。等待着晚上去赤宸的屋子看看。
月上柳梢,小夭带着小七小八小心翼翼地来到了桃花林内的绿竹楼,这里就是赤宸的居所。百黎人哪怕因为赤宸受了这么多苦,却依旧将屋子保护得很好。
小夭不是来怀念人的,她没见过赤宸,不存在这种情怀。赤宸曾经是巫王,她是来找蛊术记载的书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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