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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稷把调令对折两次塞进笔记本时,窗外晒谷场上的欢笑声正随着麦香飘进来。
收割已经结束半个月了,饱满的麦粒都晒干入了仓,连田里的麦茬都翻作了肥。
李老栓也已经出院,队里不许李老栓再做重活,把看物资守住公社的后方资源作为李老栓的后续工作。
方稷摩挲着笔记本扉页上"青山公社土壤记录"的字样,钢笔水被汗水晕开的地方像朵小小的蓝花。
"方知青!"木门被撞得晃荡,生产队会计家的虎子探进半个身子,"我爹让你去大队部,说要开欢送会哩!"
孩子话音刚落,外头就响起铜锣声。
方稷整了整洗得发白的蓝布衬衫——这是李老栓用布票给他换的,说城里来的娃娃穿不惯粗麻布,他是有技术的人,要穿的像样一点。
大队部门前的槐树下已经摆开三张八仙桌。
妇女主任带着几个媳妇正往上端菜:新磨的豆腐还冒着热气,腌了一冬的腊肉切成透亮的薄片,最中间居然摆着条红烧鲤鱼——这可是稀罕物,方稷知道肯定是王队长昨晚上去水库现捞的。
"主角来啦!"王队长一把拽住方稷的胳膊,嗓门大得惊飞了树上的麻雀。他今天罕见地穿了件的确良短袖,领口别着毛主席像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方稷被按在首座,面前很快堆起小山似的菜。
张会计端着土瓷碗站起来:"这第一碗酒,敬方知青帮咱公社亩产破四百斤!"自酿的苞谷酒辣得方稷眼眶发热,他看见灶房门口李老栓正默默往他碗里添了勺蜂蜜。
"方大哥,"狗剩突然钻到桌前,举着个麦秆编的蝈蝈笼,"给你城里玩!"那笼子编得精巧,里头还真装着只碧绿的蝈蝈。
虎子看狗剩给方稷送礼物,忙也挤到前面来,又变戏法似的掏出个布包:"方哥,我娘烙的糖饼,路上吃!"
妇女主任用围裙擦着手过来:"小方啊,这包袱里是咱妇女组连夜赶的。"她抖开一块蓝底白花的土布,"你回城将来结婚时当被面,比百货大楼的洋布结实!"
方稷摸着布面上细密的针脚,认出这是用他帮忙改良的纺车织的。这是改耧车的时候,虎子他娘问,这农具能改,村里的纺车能不能改,方稷当时看了也不难,就随手帮着给改了,他教妇女们把老纺车加了个脚踏板,效率提高了三成。
"都静一静!"王队长敲着搪瓷缸子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公社的一点心意。"展开是支英雄钢笔,笔帽上的金五星映着阳光晃人眼。
方稷喉头发紧:"这太贵重了......"
"贵啥贵!"饲养员老赵喷着酒气插话,"你给村里做的事,我们都记在心里呢!"他啪地拍下个牛角雕的烟嘴,"拿着,我爹传下来的老物件。"
礼物一件件递过来:张会计家祖传的酱菜方子、赤脚医生手抄的草药图谱、知青同伴用胶片卷成的门帘......方稷的藤箱很快塞得合不上盖。最后是李老栓,老人从腰间解下个磨得发亮的铜烟盒,里头整整齐齐码着二十根自卷的旱烟。
"睡不着时抽两口。"老人粗糙的拇指抚过烟盒上"抗美援朝"的刻字,那是他当民兵连长时的纪念品。
方稷知道这是老人最珍视的家当,去年县里干部想用五块钱买他都没舍得。
欢送会散时日头已经西斜。方稷抱着满怀的礼物往回走,突然听见晒谷场方向传来二胡声。拐过草垛,他看见十几个社员正围着李老栓——老人坐在磨盘上拉琴,调子是《东方红》,但弓弦间总漏出些呜咽般的颤音。
"方技术员来啦!"记工分的孙嫂第一个发现他,忙不迭擦眼睛,"风大迷了眼......"
方稷放下东西接过二胡。琴筒上还留着老人的体温,他深吸口气,手指一抖拉出段欢快的《社员都是向阳花》。
渐渐地,更多人跟着哼唱起来,连总是板着脸的仓库保管员都打着拍子。歌声惊起麦垛里的麻雀,扑棱棱飞向晚霞漫天的远方。
钢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窗外传来蟋蟀的鸣叫。方稷写着写着突然停下笔——他听见门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
"谁?"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露出半张黝黑的小脸。是生产队会计家的二小子,怀里抱着个粗陶罐。
"俺爷让送的。"孩
;子把罐子往桌上一搁就要跑,被方稷拽住胳膊。揭开罐口的蓝布,一股混着蜂蜜香气的酒味飘出来,是村里用野山楂酿的果酒。
"告诉你爷..."方稷嗓子发堵,"我明天去谢他。"
孩子一溜烟跑了,月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土墙上,像株欢快的小麦苗。方稷捧着陶罐站了很久,直到煤油灯的火焰噼啪炸了个灯花。
昏暗的煤油灯下,他那张木板床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物件——虎子编的蝈蝈笼搁在枕边,妇女组缝的蓝花被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上头还放着一包散发着芝麻香气的糖饼;老赵送的牛角烟嘴在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旁边是李老栓那个刻着"抗美援朝"的铜烟盒。
方稷的手指微微发抖,抚过每一样礼物,仿佛能触摸到乡亲们手掌的温度。
窗外传来秋虫的鸣叫,他突然觉得胸口发胀,这些朴实的馈赠比任何奖状都沉重千倍。
方稷抹了把脸,翻开笔记本郑重写下:"九月七日,收青山公社赠礼若干。此去当以十倍心血报之。"
钢笔尖深深扎进纸页,他望着窗外的星空暗暗发誓:定要让这些沾着泥土味的深情,在自己手中化作能让千家万户粮仓满溢的良种。
第二天鸡叫头遍,方稷就轻手轻脚起了床。他最后检查了一遍要交给王队长的材料——二十页的《青山公社种植手册》用麻线订得整整齐齐,扉页上还画了各生产队的土壤分布图。
推开门,晨雾中竟站着十几个黑影。最前头的王队长接过材料,突然抓住他的手往掌心塞了团东西——是把系着红绳的钥匙。
"知青点的门锁给你留着,"大队长的声音比平时粗,"啥时候想回来看看都成。"
去县城的拖拉机突突响着停在打谷场。方稷的行李被七手八脚搬上车,藤箱上还绑着妇女们连夜赶制的防雨布。当引擎发动时,李老栓突然扒着车帮塞来个布包:"路上再看!"
拖拉机驶过刚播种的秋玉米地,方稷解开那个还带着体温的包袱。里面是半布袋炒麦粒,掺着晒干的山枣;最底下压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李老栓站在麦堆前笑,胸前的大红花红得刺眼。照片背面用铅笔歪歪扭扭写着:"1958年,丰收纪念"。
方稷把照片贴在心口回头望去。薄雾中,整个生产队的人还站在原地挥手,像一排倔强的庄稼。最前头那个佝偻的身影突然举起什么反光的东西——是他留在老人枕下的钢笔,此刻正将朝阳折射成一道金线,刺破青灰色的晨雾,笔直地照在方稷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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