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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对方打开了手电筒,放在地上指着天花板,房间里不再是黑漆漆一片,但也说不上多明亮,她眯着眼睛去看他的侧脸,却只看到垂下的眼眸,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想要自杀的那位在傍晚时分已经冷静下来,听说你去找他却就此失联,感到十分愧疚。”
“过来之前我有通知本部的同事,如果明早没有收到我的联络,也会直接呼叫救援。”
她的前辈……怎么变得这样喋喋不休了?
“唔……”
她能够理解他想要表达的、想要让她放心的关心情绪,也很喜欢他的嗓音,但她的脑袋真的很痛,听见周围的声音便共振似的、一跳一跳地疼。
“千早、还有意识吗?”
当然还有意识啊,不许再说话了——她仰起头,再度凑近他的唇角,而这一次,她没有再逃离。
最初只是单纯的触碰,忽然就变成了使周围温度飙升的唾液交换。
……等、等一下。
大脑一片混乱的名樱千早在逐渐拉长的接吻时间与逐渐加深的接吻程度中大骂自己的理性和过于诚实的身体,但在第三次想要就此结束、试图逃离却未果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这好像不是她主动的。
她并不是没有试图像刚才一样亲完就开溜,只是后脑被托住、腰也被环住,她反而从施予方变成了被动却顺从的接受方。
怎么会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她的理智要和身体一起融化了——
窗外的风声都归于沉寂,她只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心跳,还有大概是从自己唇畔溢出的细微呜咽,与水声搅在一起。
原本因为口腔内部刺激而不由自主抓紧对方衣料的手逐渐松开、软软地垂落下来,她喘息着、因下意识地抗拒当下自己的无力状态而些微挣扎着,腰却被搂得更紧。
直到某个时刻、在她几乎以为自己会连呼吸都就此被夺取殆尽时,束缚忽然被松开,对方像是突然意识到返还给她的回应太过激烈,立刻就想与她拉开距离,却因为她绵软随时可能倒下的身体而僵住,仅仅是将她放远了些,仍扶着她的后背帮她支撑起身体。
她近乎闭着眼、因而看不见对方此刻幽深的目光,而她此刻仰着头、微张着嘴唇、眼角氤氲着水汽的模样却完全落入对方眼底。
名樱千早努力把乱成毛线团的思绪揪出两根来,却没能想到任何换缓和周围气氛的有效方法,这种时候……她昏过去是不是对两个人都比较好?
她可不想听见对方口中说出任何道歉相关的话。
于是她重新沉入诸伏高明怀里,逐渐消弭的喘息像是即将燃至尽头的火柴,炽热的呼吸伴随着软绵无力话音,带着些湿润的尾音——
“前辈……最喜欢你了……”
她终于还是又向前迈了一步。
这样不行啊……可是明知道不行,她却只觉得高兴。
真可爱啊,偶尔也会如此热烈表达感情的她的前辈,与她总在见识的降谷零的虚假演技完全不同,她几乎要被灼伤了。如果不是在当下的环境里,一定会顺势进展到深度负距离的下一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机会。
她的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人不再动弹,仍旧环着她的背的人身体也逐渐放松,透过不算厚的衣料、她先前感觉明晰的微妙变化似乎也平息下来……在没人知道的角落,她咬住舌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庆幸还是不甘心。
突然惊醒的时候天边已经露出曦光,她正被诸伏高明背在背上,有些艰难地踏着积雪下山——她确实烧地很厉害了,甚至没能发现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又什么时候被背起出发。
她迷蒙地睁开眼睛,嘤咛了一声,声音有些嘶哑:“新年的日出。”
隔着厚重的云层冒头的一点太阳边缘,说不上是多美的景致,但足够她未来记上很多年。
背着她的人立刻动作一顿:“千早,你——”
“我不会死的。”她环着他脖颈的手抚上自己的嘴唇,先前些微肿胀的感觉已经完全消退,大概也没在心底之外的任何地方留下痕迹,“前辈,你不知道,我之前梦见你来找我,结果你真的来找我了。”
“梦?”诸伏高明微微侧过头,但因为角度,并没有看到她的脸,“那个是——”
“但我不能告诉前辈梦的内容……反正只是梦而已嘛,真正的我不应该是那个样子。”她小声抽了抽鼻子,接着自我嫌弃似的呜咽了一声,“可恶,但千早还是很高兴,跟见到真正的前辈一样高兴。”
这样就好,停在这里就好,她不能让他的处境变得更危险,他不应该承担那些……他一定能听懂她的拒绝,也一定会配合她,就像他从不对她的生活习惯有所指点。
“是这样吗……”混混沌沌地再次失去意识之前,她听见身前的人说,话音穿过风雪,径直闯进她的心间,“「枕边梦去心亦去,醒后梦还心不还」。”
……如果可以,她也想要永远在梦中啊。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手背上有输过液的痕迹,她的不适感已经完全消退,甚至可以自己坐起身、不太困难地去拿放在床头的瓶装水——可惜没拧开。
目睹她无视自己全程独自操作的榊悠真无语地从她手里拿回塑料瓶,换上了一旁加热过的温水:“你倒是使唤我一下啊。”
名樱千早喝了两口水才问:“今天几号了?”
“二号,昨天你们本部长打电话通知我,说你在雪山遇险但已经得救,身体并无大碍,我忙完手边的工作就赶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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