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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娃探出脑袋,好奇道。
她试着劝说希里安放下长剑,在大家欢天酒地的时候,锋锐的长剑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不了,我参加不了庆典多久,逛一会我就得去巡夜了。”希里安摇摇头。
“那你可以把长剑放下,等一会巡夜时再带上,”艾娃提议道,“你想带着剑跳舞,但我不想……会撞到脚的。”
希里安将手搭在剑柄上,正当犹豫之际,艾娃贴近了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从下往上望,满是恳求与期待。
希里安觉得自己的心停顿了一下。
艾娃盘起长发,扎着鱼骨状的发簪,浅蓝绸裙像被月光腌渍过的海浪拖身后,如同一条游上陆地的金鱼,摇曳裙摆。
她很少会穿这件裙子出来,据说这是她母亲遗留给她的,在这贫瘠的白崖镇内,艳丽的东西总是很难长久存在。
艾娃小心翼翼地问道,“可以吗?”
“就这一次。”
希里安深吸一口气,卸下腰间的长剑,将它轻轻地依靠在了长桌旁。
“好耶。”
艾娃高兴地挽起希里安的胳膊,拉着他走向广场中央。
庆典不会持续太久,通常等两轮冷月完全升起之时,镇民们就会依依不舍地返回自己的家中,索夫洛瓦兄弟们则会走上高墙。
狂欢留下的狼藉会等到太阳重现
;升起时打扫,人们对一边清理,一边怀念昨天的欢愉。
于是,庆典开始了。
当第一支手风琴奏响走调的圆舞曲时,七十岁的寡妇突然提起缀满补丁的裙摆,将布满老年斑的手放在屠夫布满老茧的掌心。
他们旋转着撞翻装土豆的木桶,踩碎晒干的鼠尾草,直到有人发现寡妇的假牙在剧烈的晃动中飞进了喷泉池。
“跳啊!跳啊!“
不知是谁率先喊出声,嘶吼如火星溅进干草垛。
艾娃牵起希里安的手,舞步轻灵,像是一只贴地飞行的雨燕,相比之下,希里安的动作就要笨拙了许多,完全凭借着出众的身体素质与技巧,希里安这才没有踩到艾娃的裙子。
“你不会跳舞吗?”
“你觉得我该会这种事吗?”
希里安并不会跳舞,努恩教他挥剑、教他辨识方位,教他一切在荒野上生存的手段,但荒野上没有舞会可以参与。
“天啊,希里安,你会那么多东西,却唯独不会最简单的舞步。”
“没事的,”艾娃安慰道,“我来教你,慢一点,对,就这样。”
在艾娃的引导下,希里安与她在人群中随意地摇摆,目光时而落在艾娃的脸上,时而又落向别处。
艾娃察觉到了希里安的分心,气鼓鼓地问道,“你在看哪?”
“我在看提姆,”希里安脸上挂着微笑,“他正闷闷不乐呢。”
正如希里安所言,提姆坐在椅子上一脸消极地吃着鸡腿,任谁都能看出他心情的不悦,除了米克外,没有人坐在他身旁。
“要不你换个地方,进镇长厅里待会?”
米克戏谑道,“你这副模样真的很惨啊,要看喜欢的人和别人一起跳舞,偏偏那个人还是你的兄弟,打不过他就算了,你连喝酒放纵一下也不行。”
“不要。”
提姆强烈地否决,长叹了一口气后,脸上浮现起一抹无奈的笑。
“躲到镇长厅里的话,可就看不到这番美景了。”
“什么美景?”
米克挪着椅子靠近了几分,试图寻找提姆所说的美景。
“艾娃啊,你看她打扮得多漂亮,跳得有多好。”
提姆欣赏着,但很快,满脸的陶醉就变得凶恶了起来,“只是希里安跳的也太差了,把这美景都弄脏了。”
米克默默地挪动椅子,离提姆远了点,听提姆又说道。
“希里安跳得再糟糕也没办法啊。”
提姆拿起了一杯果汁,当做美酒一饮而尽。
“只有希里安才能让艾娃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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