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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扒着阳台玻璃,看着楼下李经理被扑倒的画面,雨水混着暗红的血在地面漫开,那些&bp;“东西”&bp;佝偻着身子撕咬的模样,像极了电影里的丧尸&bp;——&bp;可电影里的场景从不会让人浑身发冷,连牙齿都忍不住打颤。身后的客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雨丝反射着微弱的光,我僵在原地,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
“怎么办?怎么办?”&bp;我反复念叨着,手心里全是汗。直到对面楼又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才猛地回过神&bp;——&bp;不能再愣着了!刚才停电停水时,我好像在玄关柜的抽屉里见过手电筒和打火机,还有之前买的蜡烛!
我跌跌撞撞摸黑往玄关跑,膝盖撞到沙发角也顾不上疼,手指在抽屉里胡乱摸索&bp;——&bp;先是碰到个硬壳子,是之前为了应急买的手电筒,按下去,一道光柱瞬间照亮了半间客厅,我心里才算踏实了点。接着又摸到个塑料盒,里面装着打火机和半截蜡烛,还有几节备用电池,我赶紧把这些东西塞进外套口袋,又想起厨房还有囤的矿泉水和面包,转身往厨房跑。
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厨房,我一眼就看见橱柜上的矿泉水和面包,还有之前没吃完的火腿肠。刚想把这些东西往客厅挪,突然听见水龙头&bp;“滴答”&bp;响了一声&bp;——&bp;我赶紧冲过去拧开,只有几滴浑浊的水落在水槽里,之后就彻底没了动静。果然,水彻底停了。我把剩下的三瓶矿泉水都抱在怀里,又把面包和火腿肠塞进背包,连之前给王大爷分药剩下的半盒降压药也一并装了进去&bp;——&bp;谁知道后面会不会用到。
回到客厅,我用打火机点燃蜡烛,昏黄的光映着墙壁,总算驱散了些许黑暗带来的恐惧。窗外的雨声还在&bp;“噼里啪啦”&bp;响,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嘶吼和玻璃破碎声,每一声都像敲在心上。我走到门边,贴着门板听了听,外面没有砸门声,只有楼道里偶尔传来的&bp;“咚咚”&bp;声,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那些&bp;“东西”&bp;在游荡。
我想起之前在网上看的生存帖子,赶紧找了张椅子抵在门后,又把鞋柜里的鞋子都堆在椅子旁边&bp;——&bp;要是真有&bp;“东西”&bp;砸门,至少能多挡一会儿。做完这些,我才敢靠着沙发坐下,打开一瓶矿泉水,猛灌了几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流,混乱的脑子也清醒了点。
我摸出手机按了按,屏幕亮了一下,还是&bp;“无服务”,电量只剩&bp;30%——&bp;看来通信是彻底瘫痪了。又看了看手表,指针停在凌晨两点半,距离封城才过去十几个小时,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些&bp;“东西”&bp;是怎么来的?无数个疑问涌上来,可现在没人能给我答案。
蜡烛的火苗晃了晃,我盯着火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答案,是活下去。水还剩三瓶,面包能吃三天,蜡烛和手电筒的电池省着用也能撑几天&bp;——&bp;先守住自己这扇门,等外面的动静小一点,再想办法确认邻居的情况,或者看看有没有安全的逃生通道。
就在这时,阳台方向突然传来&bp;“砰”&bp;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到了玻璃。我吓得一哆嗦,手里的矿泉水瓶差点掉在地上,赶紧抓起手电筒,慢慢往阳台挪&bp;——&bp;光柱扫过玻璃,外面空无一人,只有雨水顺着玻璃往下流,刚才的声音,大概是风吹着什么东西撞过来了。
我松了口气,靠在阳台的墙上,看着外面漆黑的雨幕和远处偶尔闪过的光点(不知道是幸存者的手电筒,还是那些&bp;“东西”&bp;的眼睛),心里又酸又怕。以前总觉得末日离自己很远,可现在,它就贴在玻璃外面,带着血腥味和嘶吼声,逼着我学会在黑暗里活下去。
靠在阳台墙上缓了好一会儿,我才敢再次看向玻璃外&bp;——&bp;雨势丝毫没有减弱,反而更急了,砸在阳台栏杆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远处那几点零星的光点还在闪烁,忽明忽暗,像风中摇曳的烛火,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熄灭。我握紧手里的手电筒,光柱在地面扫了一圈,突然想起家里的窗户都关严了吗?
赶紧转身往卧室跑,推开门用手电筒照向窗户,锁扣是扣死的,窗帘也拉得严实,这才放下心。又检查了厨房和卫生间的窗户,确认都锁好后,才回到客厅。蜡烛的火苗已经矮了一截,我把它往茶几中间挪了挪,避免被风吹灭&bp;——&bp;现在这微弱的光,是屋里唯一的安全感来源。
刚坐下,楼道里突然传来&bp;“哐当”&bp;一声,像是铁门被撞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拖沓的脚步声,一步一顿,伴随着&bp;“嗬嗬”&bp;的喘息,从楼下慢慢往上飘。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捂住嘴,连呼吸都放轻了&bp;——&bp;是那些&bp;“东西”&bp;进楼道了!
我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贴着门板听动静。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隔壁的门口,接着是&bp
;;“咚咚咚”&bp;的砸门声,力道重得像是要把门板撞碎。隔壁住的是一对年轻夫妻,平时很少说话,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砸门声持续了半分钟,突然停了,紧接着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然后又恢复了寂静,只有拖沓的脚步声继续往上走,停在了我家门外。
我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手里的手电筒都在抖。门外的&bp;“东西”&bp;没有砸门,只是贴着门板喘息,粗重的呼吸声透过门缝传进来,带着一股腥臭味。我死死盯着门,心里默念&bp;“别过来,别砸门”,脚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碰到了身后的椅子,发出&bp;“吱呀”&bp;一声轻响。
门外的喘息声突然变急,紧接着&bp;“咚”&bp;的一声,门板被撞了一下。我吓得赶紧往客厅退,抓起沙发上的扳手&bp;——&bp;这是现在唯一能防身的东西。好在那&bp;“东西”&bp;只撞了一下,就又拖沓着脚步往楼上走了,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听不见。
我瘫坐在沙发上,手里的扳手&bp;“哐当”&bp;掉在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贴在身上冰凉。缓了好一会儿,才敢再次贴在门板上听&bp;——&bp;楼道里彻底没了动静,只有雨声还在执着地敲打着窗户。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微弱的呼喊声,带着哭腔:“有人吗?有没有人能帮帮我?”&bp;是个女人的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住在&bp;2&bp;楼的刘姐,平时总在小区里遛狗。我赶紧跑到阳台,趴在玻璃上往下喊:“刘姐?是你吗?你在哪?”
“我在&bp;1&bp;楼楼梯间!”&bp;刘姐的声音带着哽咽,“我老公……&bp;我老公变成那些东西了,我躲在这里,不敢出去,水和吃的都没有了……”
我心里一揪,想让她上来,可又想起刚才楼道里的&bp;“东西”,还有家里仅够支撑几天的物资&bp;——&bp;要是让她进来,两个人的消耗会更快,而且谁知道她有没有受伤?万一被感染了怎么办?无数个念头在脑子里打架,看着楼下黑暗的楼梯间,刘姐的哭声还在继续,我咬了咬牙&bp;——&bp;不能见死不救。
“刘姐,你待在原地别乱动!我看看楼道里有没有动静,要是安全,我就下去接你!”&bp;我对着楼下喊,然后再次贴在门板上听&bp;——&bp;楼道里还是静悄悄的,那些&bp;“东西”&bp;好像已经走了。我拿起手电筒和扳手,又从背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包面包,揣在怀里:“刘姐,你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打开门的瞬间,楼道里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我强忍着恶心,用手电筒照向楼梯&bp;——&bp;台阶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动静。我一步一步往下走,每走一级都停下来听动静,快到&bp;1&bp;楼时,看见楼梯间的角落里缩着一个身影,正是刘姐,她的衣服上沾着血,头发乱得像鸡窝,看见我手里的手电筒光,眼睛一下子亮了。
“谢谢你……&bp;谢谢你愿意下来帮我。”&bp;刘姐抓着我的胳膊,手一直在抖。我把矿泉水和面包递给她:“先喝点水,吃点东西,我带你回我家,那里暂时安全。”
刘姐接过水,拧开瓶盖猛灌了几口,眼泪又掉了下来:“我老公昨天去医院送物资,回来就不对劲,晚上突然发疯,咬了我一口,我……&bp;我只能跑出来……”&bp;她说着撩起袖子,胳膊上有一道深深的牙印,已经红肿发黑。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bp;——&bp;那是被感染的痕迹。我看着刘姐通红的眼睛,又看了看她胳膊上的伤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刘姐好像看出了我的犹豫,惨笑了一声:“我知道,我可能也快变成那些东西了……&bp;你不用管我,把吃的留给你自己吧,谢谢你愿意下来看我。”
我攥紧手里的扳手,心里像被针扎一样&bp;——&bp;救她,可能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不救,她就只能在这里等死。雨还在外面下着,楼道里的腥臭味越来越浓,远处又传来一声嘶吼,我深吸一口气,对刘姐说:“先跟我上去,我家里有消毒水,先给你处理伤口,说不定还有办法。”
不管怎么样,在彻底绝望之前,不能放弃。我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刘姐跟在我身后,一步一步往楼上走,楼道里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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