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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兰西的高烧持续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她时而陷入深度昏迷,时而在梦魇中挣扎呓语,汗水浸透了床单,泪水仿佛永远流不干。瓷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看着医疗团队用尽手段稳定她濒临崩溃的精神域和剧烈波动的生命体征。
美利坚暴躁得像一头困兽,他无法忍受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将怒火倾泻在总部那些效率低下的系统上,逼着技术部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分析时空乱流的残余数据,试图找出任何可能存在的、关于那种能量陷阱来源的蛛丝马迹。仿佛这样做,就能对抗那种失去掌控的恐惧,就能……为眼前这无解的悲伤找到一个可以攻击的目标。
第四天清晨,法兰西的高烧终于退了。
她醒来时,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空洞的死寂,也不是崩溃时的疯狂,而是一种……近乎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一种燃烧殆尽后的灰烬感。
她看着守在她床边的瓷,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异常清晰:“我没事了。”
瓷看着她,心中酸涩难言。这种“没事”,比任何哭喊都更让人心疼。
“法兰西……”瓷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词穷。任何语言在这样巨大的失去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法兰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说下去。她挣扎着坐起身,目光投向窗外浩瀚的星海,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求接入联合总部的最高权限数据库,调阅所有关于英吉利“消散”那片空域的、最原始、最底层的能量波动记录。不是分析报告,而是最原始的、未被任何人解读过的海量数据流。
“你想做什么?”瓷担忧地问。
“找一个答案。”法兰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或者说,找一个……可能存在的、微乎其微的……错误。”
她不相信。不相信那样一个纠缠了她千百年、如同她生命中烙印般存在的灵魂,会如此彻底、如此干净地消失,连一点涟漪都不留下。理性告诉她,那场消散是真实的,是他们都亲眼所见的。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或许只是她疯狂的臆想,在拒绝接受这个结局。
她要亲自去验证。哪怕最终证明只是她的痴心妄想,她也认了。
瓷理解了她近乎偏执的念头,沉默片刻后,帮她争取到了权限。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法兰西将自己彻底埋进了那些浩瀚如烟、枯燥到极致的数据海洋中。她几乎不眠不休,靠着营养剂维持体力,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屏幕上流动的无数波形和代码,试图从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中,寻找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异常信号,一个或许能证明“绝对寂灭”并非那么“绝对”的微小偏差。
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一种理智层面的自我折磨。但她固执地进行着,这成了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
而与此同时,在遗忘之墟,一场罕见的磁暴拯救了濒死的英吉利。
磁暴扰乱了星球恶劣的环境,也阴差阳错地激活了深埋在地下废墟中的、某个古老文明遗留下来的、几乎报废的紧急信标。
信标发出了一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求救信号,信号中夹杂着信标自身破损数据库里残留的、关于这个星球的古老坐标信息。
这段信号,在广袤的宇宙中飘荡,如同落入大海的一根针。
然而,命运似乎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
这段微弱信号,在传播过程中,恰好与联合总部某个正在监控边缘星域的、用于搜寻可能幸存者的公共接收频道发生了极其短暂的交集。
更巧合的是,这段信号中破损的坐标信息,在通过某个不稳定的星际中继站时,发生了致命的错误跳转和叠加。
最终,一个被严重扭曲、坐标完全错误的“求救信号”,出现在了联合总部某个次级监控屏上,仅仅停留了不到零点三秒,就被系统自动归类为“背景空间噪声干扰”,甚至没有触发最低级别的警报。
监控员瞥了一眼那串明显无效、指向一片已知虚无星域的乱码坐标,随手将其标记为“垃圾信息”,便将其彻底过滤删除了。
他并不知道,就在刚才,一个本可能改变一切的、微乎其微的机会,就这样在层层错误和疏忽中,无声无息地滑向了永恒的黑暗。
寻找者,在绝望中搜寻着渺茫的希望。
濒死者,发出了无人能解的、错误的呼唤。
希望曾如萤火般微弱闪现,却又在下一秒,被命运的巨轮无情碾碎。
这才是最深的绝望。
;法兰西的高烧持续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里,她时而陷入深度昏迷,时而在梦魇中挣扎呓语,汗水浸透了床单,泪水仿佛永远流不干。瓷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看着医疗团队用尽手段稳定她濒临崩溃的精神域和剧烈波动的生命体征。
美利坚暴躁得像一头困兽,他无法忍受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将怒火倾泻在总部那些效率低下的系统上,逼着技术部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分析时空乱流的残余数据,试图找出任何可能存在的、关于那种能量陷阱来源的蛛丝马迹。仿佛这样做,就能对抗那种失去掌控的恐惧,就能……为眼前这无解的悲伤找到一个可以攻击的目标。
第四天清晨,法兰西的高烧终于退了。
她醒来时,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空洞的死寂,也不是崩溃时的疯狂,而是一种……近乎哀莫大于心死的平静,一种燃烧殆尽后的灰烬感。
她看着守在她床边的瓷,声音沙哑得厉害,却异常清晰:“我没事了。”
瓷看着她,心中酸涩难言。这种“没事”,比任何哭喊都更让人心疼。
“法兰西……”瓷想安慰她,却发现自己词穷。任何语言在这样巨大的失去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法兰西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说下去。她挣扎着坐起身,目光投向窗外浩瀚的星海,沉默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做了一个决定。
她要求接入联合总部的最高权限数据库,调阅所有关于英吉利“消散”那片空域的、最原始、最底层的能量波动记录。不是分析报告,而是最原始的、未被任何人解读过的海量数据流。
“你想做什么?”瓷担忧地问。
“找一个答案。”法兰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或者说,找一个……可能存在的、微乎其微的……错误。”
她不相信。不相信那样一个纠缠了她千百年、如同她生命中烙印般存在的灵魂,会如此彻底、如此干净地消失,连一点涟漪都不留下。理性告诉她,那场消散是真实的,是他们都亲眼所见的。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或许只是她疯狂的臆想,在拒绝接受这个结局。
她要亲自去验证。哪怕最终证明只是她的痴心妄想,她也认了。
瓷理解了她近乎偏执的念头,沉默片刻后,帮她争取到了权限。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法兰西将自己彻底埋进了那些浩瀚如烟、枯燥到极致的数据海洋中。她几乎不眠不休,靠着营养剂维持体力,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屏幕上流动的无数波形和代码,试图从亿万分之一的概率中,寻找一个可能根本不存在的异常信号,一个或许能证明“绝对寂灭”并非那么“绝对”的微小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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