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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春寒并未睡着,所以大脑还算清醒,秋日的凉风吹的苏栀浑身瑟瑟发抖,指尖都是凉的。
他瞥了眼苏栀,轻轻吐了口气,翻身下去披上外衣:“走吧,我陪你去。”
苏栀刚刚还在脑子里胡思乱想,觉得黑咕隆咚的身后有人在窥视她在追她,但看到了越春寒,那些恐惧才逐渐消失,仿佛找到了定海神针,软下去的腿也终于能够活动起来了。
她干巴巴地跟在越春寒开口:“谢,谢谢你了,越春寒……”
越春寒揉了揉眉心,他从长大到现在几乎就没见过像苏栀这么麻烦的人,胆子又小,事情又多。
但,他回头瞥一眼苏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傍晚疗伤的事情,他觉得苏栀似乎有些和他熟悉了,至少,没有像以前那么怕他了。
苏栀那双细白的柔荑伸出来,小心翼翼地攥住他的衣角,像是得到了巨大的安全感,见他回头来看她,苏栀的脸上蓦地浮上嫣红,像是被抓包后的不好意思,但她犹豫着还是没放开他的衣角。
越春寒就像是老鹰捉小鸡游戏里的母鸡,带着没有安全感性格胆小的小鸡,一步步挪到了外面。
打开门,外面的冷风呼啸刮过来,单薄的外衣很快被冷风打凉,越春寒站在前面顶着风,苏栀就躲在他身后避风,看到外面那熟悉的豆角架子,她惊慌的攥紧了越春寒的外衣。
越春寒瞥一眼那黑乎乎的一片,再想想白天那被他狠狠揍了一顿的偷窥男人,他很快明白为什么苏栀的情绪这么胆怯害怕,他若有所思,脚步走的快了些。
“不会有人进院子的。”
越春寒的声音虽然冷淡,但苏栀却觉得很有安全感,尤其是在没有灯的黑暗一片情况下。
越春寒守在厕所附近,双臂环抱等待着苏栀,而苏栀则深吸一口气憋着钻进了老旧的农村旱厕。
外面的冷风直往怀里钻,越春寒裹紧外衣,神色平静的等候苏栀出来,一如苏栀刚结婚来的那天晚上。
他斜睨一眼身后高高架起来的豆角架子,下意识歪了歪头,若有所思。
不怪苏栀觉得害怕,他平时没有注意,但这么一看确实是挺吓人的,还有这墙头,也是时候该好好修建一下了,省得什么人都敢往他院子里望。
越春寒眼底有几分寒意,而厕所里的苏栀也恰好憋着气冲了出来,大口大口的站在原地喘气,苏栀一边喘气一边抬眼露出满是雾气的朦胧水眸:“越春寒……”
苏栀举起她的手,刚想开口就被越春寒打断,他挑眉:“你要洗手是吧。”
越春寒早就已经知晓了苏栀的麻烦程度,带着她来到了水井,和上次一样给她浇水洗手。
秋日的风呼啸着刮过,苏栀接着冷水洗手,只觉得指尖冰冷一片,那些水好像不是水,更像是冰,浇的她整双手都冷的失去知觉般。
她草草洗了几下手,带着满眼要掉未掉的泪水抬眼看向越春寒:“咱们就不能有个随时预备着洗手的温水嘛,好冷……”
越春寒瞥她一眼,看到她手指尖的通红一片,眉头微蹙。
他狭长的清冷眉眼皱起来,像是有些不耐烦:“真是麻烦……”
这样说着,越春寒的手却朝苏栀伸过来,大掌攥着苏栀的指尖,用他掌心的暖意给苏栀捂手。
冰冷的指尖被握住,徐徐传来温热的温度,越春寒的火力很旺盛,在这种有些冷的夜晚,居然皮肤也温度这么高,看起来完全不怕冷的样子。
苏栀看一眼他身上潦草披着的单薄外套,再看一眼她自己身上的厚实外套,忍不住咋舌。
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不一样吗?
被越春寒攥着的指尖仿佛燃烧般灼热,苏栀快速收回手指,蜷缩在袖子里,紧张的攥着外套干巴巴的回他:“我,我好多了……已经不冷了。”
手里攥着的指尖蓦地被抽走,越春寒瞳孔微顿,下一刻表情平静,一如既往的冷淡道:“那就回屋吧,不早了。”
苏栀连连点头,这下没用拉扯越春寒的衣角,走在越春寒前头脚步飞快的回屋。
夜色暗涌,浅浅的月光洒下来,跟在苏栀身后的越春寒不紧不慢的走着,看着前方的苏栀,他缓慢的摩挲了一下手指。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刚才的触感,细嫩的,柔软的。
◎
第二日起床的时候,家里三个人分工都很明确,越春寒去地里干活,越甜甜出去玩耍,而苏栀在家。
苏栀的生物钟还是被扰乱了,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越甜甜正在穿衣服,外面是略微有些黑沉的天空,只微微放亮。
越春寒正在给越甜甜扣扣子,鸡棚里的鸡发出尖锐的打鸣声音,可能是昨天中午稍微睡了一会儿,今天苏栀起的早,难得和家里剩余一大一小同时起床。
她迷蒙着眼,接手了越春寒的工作,给一头乱糟糟头发的越甜甜穿衣服收拾。
越春寒今天要下地把之前地里的秸秆扛回家整理出一个草垛,工作量很大,苏栀想去帮忙,但被越春寒拒绝了。
他瞥一眼苏栀那细弱的小胳膊小t腿,几乎可以预想到她去地里不一会儿就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模样,她忙活一天的那点工作量都不够他半天干的。
想到这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苏栀的想法。
苏栀鼓着脸给越甜甜梳头发,倒也没有生气,只是想到昨天晚上做的那些面条几乎都吃光了,不仅早上没有东西吃,连他带饭都不知道要带些什么食物。
苏栀纠结的想了想,开口道:“早晨要不就凑合吃一点,中午我给你送饭吧,要不家里也确实是没什么吃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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