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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殿下因脸长得白糯糯的,看着让人极想上手捏,殿下小时候经常被太后他们捏脸,被捏烦了,就很讨厌别人捏他脸。如今长大了,再加上他讨厌别人捏他脸,现在再没人捏他脸了。
岂料今日云贵妃突然掐上来,他原以为殿下必要立刻躲开,继而气恼的,谁知殿下竟就这般静静由她搓弄,一声不吭!
云烟只觉自己在捏包子,捏果冻,捏“捏捏”,触手极妙,颇有解压之快慰舒畅。
少年乖乖立于云烟身前,面若朝霞,温驯任其揉捏。
云烟揉捏至手倦,方才罢手。见澹澈非但不恼,反而规规矩矩立着,满面羞红,乖巧异常,她心中倒觉似有些欺负小孩之嫌。
她难得生起补偿人的念头。自怀中取出一个锦囊,打开来:“可爱食甜糖?尝尝此味。”
澹澈瞧向囊中糖块:“这是……”
“水晶糖。”云烟含笑,“唯我宫中独有之糖。”
此糖乃她特令清漪殿小厨房秘制,待白砂糖结晶之际,兑入桂花、茉莉,并各色果物浸汁。花果之精融入糖晶,所成糖块剔透玲珑,裹挟花瓣,香味清雅,甜蜜清新。
云烟:“好吃吗?”
澹澈含着清甜的糖,颊畔梨涡也甜丝丝地漾着:“好吃的。”
云烟索性将一整袋锦囊的水晶糖都放到他怀里:“拿去吃罢。”
澹澈接住锦囊:“谢云母妃。”
云烟略一颔:“若无他事,我便归去了。”言毕,即欲去往清漪殿。
澹澈手捧锦囊回至寝宫。坐于案前习字,写未几行,将锦囊取出,凑至鼻端深深吸气。其上犹存云母妃身上的香息。他凝神细闻良久,方郑重收起,继续伏案练字。
练字练着练着,又不由自主取出锦囊细闻。如是往复多次。
“云贵妃何在?”澹擎苍理完政务,步入昭阳殿,不见云烟,问道。
宫人:“回王爷,娘娘回清漪殿了。”
澹擎苍微微颔,目光转向龙榻上沉睡不醒的澹临。他眼底幽深,对着澹临看了许久。
半个时辰后,云烟回至昭阳殿。见澹擎苍坐在书案前看文卷。她也不理会他,自取了本闲书,歪在软榻上看。
翻阅话本的时候,云烟能觉察到,澹擎苍目光不时凝注于她。
云烟本想让他别看了,忽而计上心头。他不是胆子挺大么,大到可以对弟妇做出亲昵的出格动作,那就让她看看,他到底能大胆到什么地步。
“都退下。”云烟吩咐宫人。宫人依命,纷纷退下。
宫人退尽,云烟走至龙榻前,在榻沿坐了。看了看昏死的澹临。她又向书案那边的澹擎苍道:“澹擎苍,近前来。”
澹擎苍放下文卷,大步走过来。
云烟:“坐。”
澹擎苍便在龙榻边坐下,眼风向榻上的澹临一掠,又转向坐在他身畔的云烟。
云烟蓦地凑近过来,悄无声息的,如一抹幽魂,又如暗夜里生出的苔藓,带着既清又腻的香泽。
她像是在闻他身上的气息。
他身上的香气,深沉,刚烈,带着沉甸甸的力量。
云烟鼻尖靠近他的胸膛,深深嗅了一下:“用的什么香?”
她突然这般亲昵地闻他身上的香,澹擎苍眼波微澜,任她嗅着:“沉香并着紫檀。”
云烟:“为何熏这两味香?”
澹擎苍:“振拔神魂,澄澈心念,尤宜沙场征战。”
“如此么。”云烟自他胸膛抬起头,目光落向他的嘴唇。
他的嘴唇薄而利,像一片冰打的刀刃。两瓣淡淡的红痕,如同被冻住的花瓣汁液,冰冷底下藏着能将人割伤的汹涌。
云烟:“你的唇上也熏了香?”说话间,鼻尖便凑到他的唇上。
白玉雕琢的的鼻尖靠近他的唇,几要触到。她嗅了几嗅,抬起头来,眸中漾着笑影:“说说,唇上熏的哪样香?”
二人挨得极近,面颊相对,只差毫厘之隔,鼻尖似已感触到对方肌肤散逸的温热。
她的红唇悬于他薄唇之上,只需稍稍前送,便将触到。
呼吸交缠,热度攀升,空气稠得能拧出水来。
澹擎苍的气息渐重,微带喉音,似热又凉。
身前,悬着云烟的两瓣红唇;身侧,卧着沉睡的澹临。澹擎苍眼底幽光浮动。
他的唇,如同刚出鞘的薄刃,欲要压下来,却终究悬停,引而不。只消再倾下分毫,便是深渊。
一种无言的僵持在静默中绷紧,既像是上药,又像是投毒。唇间一线之隔,欲望在酵。
云烟见他久久不亲上来,想他是到底顾念着人伦大防,记着她是兄弟之妇。她这般想着,决定要再吓他一吓。
她猛地往前一递,唇将触未触之际,肩膀被一双铁钳似的手扣住,生生阻了她凑近的动作。
云烟暗忖,澹擎苍此人,先前行止甚为大胆。原来也不过尔尔。
她正要退开,肩膀被他箍住,竟是动弹不得。
她抬睫,看进他冰凉的眸底里。而后,她看见他微微弯唇,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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