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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看看他究竟能逃避到什么时候,但凌云致没有耐心了。
“为什么骗我?”
被直击要害,孟宴臣的嘴唇细微地抖了一下。
凌云致睨着他,“如果我的前男友跟我一个部门做同事,但我不告诉你,你什么反应?”
孟宴臣花了两秒钟的时间设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当即就气鼓着脸颊扭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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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想一秒,世界就会爆炸。
气氛僵持着,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肯承认,“……是,我确实是故意瞒着你。”
一开始他们不熟,他对她有戒备,不想过多披露自己的信息,再加上跟许沁这段感情掺杂了xx,难以启齿。
等到后来他动了心,那段过去从难以启齿,渐渐变成了害怕和自卑。他害怕为她不齿,被她看不起,不再是她口中那样优秀完美的人。
孟宴臣声音哽涩地颤,“云致,如果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十几年爱而不得的人是那样的身份,你会怎么看我?”
凌云致沉默。
孟宴臣嘴角扯了扯,这份沉默在意料之中。
他跟许沁之间的这段孽情,世俗难容。
文艺作品里磕的飞起,管这叫xx;但现实里,这是——xx。
正常人听说后第一反应不是心理变态,就是父母给找的童养媳,进而会对他个人、乃至整个家庭的行为动机进行负面揣度,而不是去思考这其中有什么浪漫的内情或者苦衷。
当初凌云致要是听系统将他的生平介绍完了,估计会先入为主,认定他是个变态,然后连命也不要了,直接坐地等死,也不会想沾他一点儿。
前世,叶子曾说过一句话,“我的生命里突然闯进了一束光,我想要抓住这束光。”
今生,他也想抓住这束光。
所以明知隐瞒是错,也知错犯错。他无比清醒,比起立刻说出真相,赌她的去留,比起立刻失去,他宁愿维持现状,能拖一天是一天。
孟宴臣讲述了曾经做过的那个她留下又离开,最后被遗忘的梦。
凌云致整个听完却说:“你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
三十五岁,大集团的执行董事,事业再怎么风生水起,但在感情和性格上,跟十几年前比起来,一点长进也没有。
她问孟宴臣:“当初要给许沁改姓的时候,你也是这么想的吧?宁愿维持现状,也不去争取。”
孟宴臣顿时语塞。
他没想到凌云致最先关注的会是这个问题。
而凌云致思绪已经飘远,她还记得同居的第一天,在讲述白月光的故事时,孟宴臣自省过自己不够坚定。
今天再看,这个结论是多么的准确。
她直直看着孟宴臣,仿佛看不见他脸上的绝望一般。
“抛开许沁疯癫的行径,她确实同父母反抗了,最后也争取到了想要的东西。反观你,从始至终,没有破釜沉舟地争取过,没有拼了命的努力过,没有跟父母坚定地表达过决心,非许沁不可。”
在他上一世的人生里,许沁不是他的第一顺位,包括他自己也不是,他会为了父母退让,为了家族退让,却不会为了自己去争取。
十七八岁,你说他懵懂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做,可以理解,她二十二、三岁的时候也迷茫。可到了三十岁,他还是那么瞻前顾后,给不了许沁哪怕一丁点的心安。
她如果是许沁,也没有办法一直维持这种地下的暧昧,陪孟宴臣无穷无尽地隐忍等待,消耗下去,别无他法,就只能选择往外跑。
拉回他们身上也是一样,看似问题在隐瞒,根本问题在性格。
由许沁的身份牵扯出来的东西,足以将她过往对孟宴臣的判断推翻大半。
人的一生那么长,总会遇到类似的事情,到了再次面对选择的时候,她面临的处境也许就是下一个许沁,给不了承诺,只能被动地被他一并为其他选项做出退让。
一次两次,可以;但次次如此,绝不可能。
凌云致一字一句,“你没有为许沁争取过,而是迫于父母和世俗妥协,所以你抓不住许沁;你不去争取我的谅解我的支持,而是选择隐瞒,所以今天也留不住我。”
“别执着了,爱不是万能的。”她说着,终于抽出了手。
孟宴臣什么也争辩不了,怔怔地看着她渐渐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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