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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还想着送你一个好前程,现在看来,你是自寻死路!”
王夫人咬牙切齿的盯着她,胸腔中的怒火不断蔓延,王德巍之前还答应过她,要狠狠教训宋蕴一顿,可没想到眨眼的功夫,他就改了主意。
说什么平阴侯对宋蕴颇为厚待,她倒觉得分明是王德巍起了色心,非要袒护这个小贱蹄子!
以宋蕴这样的相貌,真进了县令府后院,哪儿还有她的立足之地?!
王夫人越想越气,索性叫人把宋蕴拖出来,拎起鞭子狠狠地甩出去,宋蕴下意识的抬起手臂,却没能及时拦下。
浸满盐水的鞭子抽在她的皮肉上,痛意却深入骨髓,宋蕴只是皱了皱眉,脸上仍旧一片平静:“你敢如此待我,不怕平阴侯怪罪下来吗?”
王夫人气得要命:“你还敢提平阴侯?宋蕴,但凡你识相,早就随着侯夫人回京享福去了,可你偏偏倔得要命,非要嫁给一个没用的穷书生,侯夫人早已对你失望透顶,别说是我打了你,纵使我现在杀了你,侯夫人也不会怪罪我!”
“你也说了,是侯夫人不会怪罪你,”宋蕴淡淡道,“那平阴侯呢?”
王夫人毫不迟疑:“侯爷与侯夫人夫妻一体,自然是共进退!宋蕴,你不会觉得侯爷还会接你回去吧?别做梦了!”
宋蕴垂下眼眸:“你可以试试。”
“嘴硬!”王夫人凶狠的扬起鞭子,但她看着似乎胜券在握,丝毫不惧的宋蕴,竟没有了将鞭子落下的勇气。
恰在这时,婢女匆匆走来:“夫人,李掌柜递了拜帖。”
王夫人松了口气,放下鞭子,脸上仍旧是恶狠狠的表情:“把她给我捆住,扔进死老鼠堆里,不许给她一滴水,一粒米!”
宋蕴又被扔进了牢房中,她听着渐远的脚步声,唇边忽然勾出笑意。
她知道,这一关,很快就要过去了。
又隔了一日,鸣冤鼓再次被人敲响,但这一次,鼓声刚响起,县衙的大门便已敞开。
李掌柜理了理衣衫,大步走入公堂,王德巍脸上带着些许笑意,问他:“堂下何人,又是状告何人?”
“草民李慎,乃千丝坊的掌柜,此次是为状告宋氏女宋蕴,心肠狠辣,制毒香害人,更害了我们千丝坊的名声!”
王德巍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宋家敲了那么久的鸣冤鼓,害他被百姓质疑,这一次两个苦主都状告宋蕴,看他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哦?竟有此事?”王德巍叹息,“李掌柜,你可有证据?”
李掌柜当即道:“有,草民带了许多毒香过来,也请了全兹阳县所有的药师和大夫,请他们当堂辨香,还我千丝坊清白,还请大人允许。”
这倒是跟他们商量的对策不大一致,但想必李掌柜自然能办得周全。
王德巍顿了下,应道:“好,一起呈上来吧。”
随着他一声令下,乌泱泱的一大片药师进入公堂,各自捻了些许碎香辨认,神色十分认真。
围观的百姓又是好奇,又不敢太接近,生怕嗅到毒香,对身体有碍。
王德巍心中已十分自得,只等这全城的药师得出同一个答案,好让宋蕴的罪名彻底坐实,到时候宋蕴该去哪儿,自然全由他说了算,而他亦能借此博一个清正美名,岂不快哉?
李慎提出的计策甚毒,也甚妙!
王德巍正高兴着,就听其中一个药师说道:“大人,这香虽加了几味药材,对人体却并无害处,相反,搭配得甚妙,有宁心安神之效。”
“的确如此,这香味道特别就罢了,功效也不错,何来害人一说?”
“我还当是多么十恶不赦的毒药,原来只是几味安神醒脑的药材,哪里有什么毒?大惊小怪罢了。”
“此等构陷,实在可恶!”
“……”
王德巍懵了,他不敢置信的看向公堂下的诸位药师,脸色难看:“你们确定没有辨错?或许燃烧起来便是有毒气,不然为何会害那么多人!”
“大人,敢问这香究竟害死了谁?”白大夫径直道,“如果不是肆意构陷,便是有人借刀杀人,故意给宋姑娘头上泼脏水了。”
“听说是害了县令夫人,不知大人可愿将县令夫人请出来?我等愿意为夫人诊脉,找出真相!”
王德巍瞬间惊出一身冷汗,他下意识的看向李慎,见他低眉顺眼脸上并无吃惊之色,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人摆了一道。
“夫人已病入膏肓,自然不能来公堂任由你们诊脉,但此案人证物证俱在,早有定论,”王德巍慌乱的站起身,“既然此案是个误会,本官便不数罪并罚,你们快些离开,莫要耽搁县衙办案。”
宋柏轩从木椅上站起来,手中持着木杖,他的脊背却挺得笔直:“敢问大人,我的女儿宋蕴何罪之有?”
王德巍还未答话,宋柏轩便又道:“先前大人说人证物证俱在,还请大人将证据呈上公堂,让我等看个清楚。”
堂下的百姓开始骚乱,王德巍心中愈发不安,他望着宋柏轩,怒喝道:“大胆刁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卫辞上前一步:“老师今年将参加金安府的院试,上有恩典,诉讼不必行跪拜之礼,婚典亦可同官而食,县令大人是要违背圣意吗?!”
王德巍脸色大变,他先前只以为宋柏轩是一介白身,可未曾想他竟有功名在身,哪怕只是一个半步秀才,也远比寻常百姓更难欺辱。
他的心中已经大乱,对上堂下众人质疑的眼神,王德巍身体发颤,迅速起身道:“击鼓退堂,把他们都赶出去,统统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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