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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初来乍到,再加上景朝是,与沈瑾曾生活的现代,完全不同的陌生古代,一时有点雾里看花而已。
而且,沈瑾在职场上磨炼出的谨慎,促使她主动藏拙,不冒不必要的风险。
她不仅圆点眉画得不好,就连特别重要的正妆,都画得歪七八扭的。
每次都是等脂奴学会了,她才跟着嘴上说学会了,但是手里画出的妆,仍然丑得抽象。
就拿正妆中最基本的入门级唇脂来说,脂奴涂出来的是自然红的,沈瑾涂出来的就又突兀又潦草。
偏偏给来蹭妆的小丫鬟们画的妆,就又漂亮又灵动,画妆的速度还快。
沈瑾何尝不想当第一呢,但她要是画得比脂奴好、比脂奴快,宋娘子肯定不高兴,那她还能在梳妆房有立足之地吗?
怕是苟不到画妆选拔的那一天。
沈瑾没有继续和脂奴搭话,侧身拍了拍裙子边角上的灰,就准备下值回东角屋去了。
走之前,回头看了看天上的斜阳。
黄昏很美,一只羽毛厚嘟嘟的小麻雀叽叽喳喳地从院子上天空飞过,不见其它鸟雀儿,大抵是飞去温暖的地儿过冬了吧。
回去的路上,刮起了北风,天上黑沉沉的,似乎快要下雪了。
沈瑾双手压住麻布棉裙,这样能挡些风。
等快到东角屋的时候,天已经黑得透彻。现在已接近末冬,天黑得很早。
离老远,就瞅见东角屋里已亮起油灯,想必是金嬷嬷已经回来了。
金嬷嬷神色非常激动,翘首以盼地盯着门口,等着沈瑾回来。
连最爱的酒都没喝,只嘴里咂磨着一两颗花生。
沈瑾刚推开角屋门,一只脚才跨过门槛,金嬷嬷就飞着似得扑了上来。
“好女儿,你的大运来了!你知不知道大夫人说了啥?”
金嬷嬷一双老眼闪亮亮的,大手使劲地推着沈瑾往方桌边坐下。
“娘,大夫人说了啥?”
沈瑾仍是装作什么都不懂、糊里糊涂的样子,顺着养母的话往下接,捧得金嬷嬷八卦劲儿高涨。
“年前,要给姑娘院子选梳妆丫鬟,当陪嫁的,大夫人亲口说的!”
“你不是在梳妆房学手艺吗,这些天学了不少吧,前些日子你还得了二小姐的赏钱呢,这次选拔你可以参加呀。”
原来金嬷嬷打的是这个算盘。
各院姑娘的梳妆丫鬟都是贴身伺候主子的,算是二等丫鬟。
如果把在主子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分个等级大小、地位高低,那第一等的就是和姑娘少爷们朝夕相处多年的贴身大丫鬟、心腹、奶妈,这些是有情份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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