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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堰扛着麻袋进了喜儿住得屋里,进去就看见窑洞唯一的窗户破了,靠里修的炕也不热乎,里面只有一口挺破的榆木箱子,除此之外,什么家用具都没有,炕上铺的还是草褥子。
解堰把粮食放在炕尾的角落里,二话不说就往外面走。
乔希瑶连忙喊住他:“你去哪呀?”
解堰回头:“我去给你拿行李,顺便再找点东西,把你住的房间窗户糊上,再把你睡的炕重新整整。”
“我跟你一起去。”乔希瑶下炕,去穿鞋子。
“外面很冷,你就在这里等我。”解堰冲她摇摇头,“我很快就回来。”
乔希瑶还想说什么,罗秀兰拦住她道:“乔知青,就听解二的吧,男人疼你,是好事。”
乔希瑶看着解堰那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罗家院子外,回头听到罗秀兰的话,脸颊热了热,转移话题道:“罗大姐,我暂时要在你家住一阵子,这期间,我跟你们搭伙一起吃饭,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别跟我见外,我房里的粮食搬你屋里去吧。”
“别别,粮食还是放在你屋里的好。”罗秀兰拉着乔希瑶,满脸歉意道:“你也知道,我们穷,平时我们娘仨都是吃黑面馍馍,土豆、红薯之类的粗粮果腹,逢年过节才煮点白面,做点白馍吃,你要跟我们搭伙,跟我们一样的,我怕你受不住。”
“罗大姐,我既然选择住进你家,就做了要跟你们同吃同住的准备,我要单独开火,像什么话。”乔希瑶踩在门槛上,看喜儿住得屋子破旧归破旧,屋里却是打扫的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异味,不甚在意的往里走,坐在铺了草褥子的炕上。
罗秀兰还想劝,乔希瑶又道:“我到别人家去住的话,估摸着连个单独的房间都没有,还得跟人挤一间房。罗大姐,你特意收拾一间房间出来让我住,你对我好,我也想将心比心对你好啊。”
罗秀兰见她坚持,也没再反对。
解堰回到解家后,着手收拾乔希瑶的所有东西,王桂英看见他大包小包的东西拎在身上,背上还背着一套厚厚的被褥,站在门边问他:“堰儿,咋滴,你跟乔知青吵架了?她不住咱家了?”
“没跟她吵架。”解堰把房门拉上,转头看着王桂英道:“她说不想让村里人说她跟我的闲话,选去了罗秀兰住,这些东西都是她的,我帮她拿过去。”
王桂英楞了一下,心里忽然有点不爽,嘀咕道:“好好的,怎么跑去罗寡妇住,是嫌咱们家对她不够好?”
解堰语气平淡:“妈,她没有嫌弃我们,你别多想。”
“那就是觉得额苛待她,对她不好了,不然她放着咱家的大屋子不住,干啥跑去那村里男人都盯着的罗寡妇家住。”王桂英有些自责的叹着气道:
站在她身后的解嫣噗嗤一笑:“妈,你后悔了吧?后悔也没用,二哥好不容易看上的姑娘,住在咱家的时候你非要拿乔,人家看你整日冷着一张脸,不就以为你不喜欢她,人家宁愿搬去罗寡妇家去住,都不愿意留在咱家看你的脸色,这乔知青还真有几分骨气。”
“哎呀,额哪知道她这么小气,要知道她这么小心眼儿,额说啥都要对她好一点。”
王桂英的确很后悔,解堰已经二十七岁了,翻了年就是二十八,再过两年都要三十了,跟他同龄的村里人,孩子都生了个,有些孩子大的都有十几岁了,而她这个儿子别说生孩子,连个媳妇儿都还没影。
自打解堰表明喜欢乔希瑶,要跟乔希瑶处对象,又把乔希瑶背到他们家里来住,她一开始的确不大喜欢乔希瑶,毕竟这姑娘才十七岁,小解堰整整十岁,看着娇娇气气的,不像是个好好过日的人。
但乔希瑶醒后,在解家老老实实地洗自己的衣裳,做饭给他们吃,也没像那些嫁给村里男人的女知青一样,颐指气使的使唤男人干活,反而懂礼数,知进退,不占他们解家一点便宜,王桂英就觉得这姑娘挺不错。
她原以为以自己儿子那长相容貌,在村里受女人们的欢迎程度,再加上他们解家家境不错,解堰拿下乔希瑶是迟早的事情,哪知道这姑娘转头就跑了,还住进那像个羊窝一样被村里男人紧盯的罗寡妇家。
王桂英坐不住了,伸手把解堰往院子外面推:“你快去把那乔希瑶哄回来,她一个未婚的姑娘家,住进那罗寡妇家像什么话儿,别到时候被村里那些老光棍得了手,有你后悔的。”
解堰:
解堰无奈解释:“妈,瑶瑶住进罗家是她自己的意思,跟任何人无关,你着急也没用。罗秀兰也不是村里人谣传的那样,跟村里的男人拉扯不清,瑶瑶住进罗家,我会在夜里多去罗家附近转转,保护她们的安全,你别跟外人一样乱想。”
王桂英在村里呆了大半辈子,村里哪些人心眼好,哪些人心眼坏,她心里门清。
她是知道罗秀兰清清白白,没像其他村儿的寡妇一样勾搭男人,靠男人养活她们母子三人,罗秀兰是实实在在靠自个儿在地里拼命干活,拉扯大两个孩子,这一点,罗秀兰其实跟她挺像。
不过当年她是家里的男人去部队当兵去了,她还有公公婆婆帮衬着,光景比罗秀兰好很多。
如今听解堰这么一说,她幽幽叹口气道:“也不知道你们年轻人心里在想什么,放着好好的地方不住,非得去那条件差一点的,算了,额不插手你们的事儿,万一你跟那乔希瑶没成,以后得怪死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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