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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为了迎接陆兰回来。
慈以漾心情越发不善,抿着唇,直径上了楼。
原是想要将身上暑热出的汗水洗干净,结果推房门却发现床上躺着人。
少年颀长的四肢蜷缩在她的床上,身上裹着她三月回来时盖过的蚕丝被,即使屋内开着冷气,盖这么厚也应该是受不了的。
偏偏他还侧头将脸深陷在软枕中,从发际到耳根露出的肌肤肉眼可见的热红得泛潮。
他有病吗?
慈以漾走过去,弯腰伸手用力推着他的肩膀叫他:“陆烬。”
沉睡的少年似听见了她的声音,从梦中醒来,缓缓抬起懒恹得性冷淡的脸庞,睁开的黑瞳仁与眼白的颜色分得明显,却是一副失神的模样。
慈以漾耐心等他清醒,而他待到瞳仁里涣散着的茫然散去后,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反而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慈以漾以为他睡懵了,又伸手去推他:“陆烬,你睡我床上做什么,快回去。”
手刚碰到他的肩上,陆烬就跟着低垂下头,温热的唇很轻地印在她的手背上,喉咙发出沉闷的呢喃:“姐姐终于回来了。”
可能是因为外面的暑热,她背后还有没有干的汗水,连带着他的吻都觉得是黏黏的。
慈以漾不自然地抖了一下,“醒了就快出去,我要换衣裳。”
房间是有配套的衣帽间。
不过她大部分春夏秋冬的衣裳和各种各样的鞋包,都放在隔壁的独间衣帽间里。
她平时不会用这些东西,房间里配套的小衣帽间,原来也只有几条应季的裙子。
说完她抽出手,转身去找换洗的衣裳。
但少年宛如一只有主人的猫,尾随着跟在身后,在她找换洗的裙子时慵懒地靠在门口,抬着湿粉的眼皮,看她在装饰精美的房间里翻找。
“你睡在我房间做什么。”慈以漾头也没回,手指攀看着这些崭新的裙子。
不用想都知道是陆烬买的。
“等你,等困了。”他腔调懒懒的,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慈以漾不是问他怎么睡的,而是怎么在她的房间里,但因此刻情绪恹恹的,懒得与他多讲话。
见她反复地看挂着的裙子,他长腿迈至她的身后,微微弯下腰侧头看她:“姐姐在找什么?”
“找我的裙子。”慈以漾又重复翻一遍。
他随手取下一条白色长裙,对她道:“这些不是吗?”
“不是这些,是我以前的。”慈以漾没看他取下裙子,莫名地看向他问道:“我怎么感觉我的裙子都不见了。”
“嗯?”陆烬稍扬漂亮的眼尾,周身懒骨地倚在她的身边,不疾不徐开口回她:“穿过的旧衣裳不见了很正常,姐姐应该给它们一个触碰你的机会,不至于令它们被冷落得看起来可怜。”
慈以漾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见实在找不到就放弃了,接过他递来的裙子一言不发地出去。
陆烬还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
慈以漾站在浴室门口,转头看着他,“我要洗澡。”
他头微倾,对着她很轻又无辜地颤着长密的乌睫,嗓音拉长出温柔的腔调:“嗯,我知道。”
“那你还跟着干嘛?”慈以漾问。
他敛眉思索,旋即舒展眉心,往后退一步,看着她扬起殷红的唇:“快去吧,我等下进来。”
慈以漾以为他也要洗澡,一边推开门进去,一边让他可以回自己房间洗。
他自始至终都浅浅地笑着,没再说话。
直到她进去调好水,刚脱下身上的裙子,浴室外的门动了。
慈以漾一转身就看见少年以自然的姿态走进来,还顺手关上浴室的门,站在她的面前含笑地盯着。
“你进来做什么?”她手里拿着裙子小心地遮挡住胸前,蹙着眉瞪他。
陆烬微微一笑:“和你一起。”
慈以漾听见他不要脸的话乐了,凝眉伸手推他:“我不想和你一起,快出去。”
他顺从她的力道往后退几步,视线掠过镜中少女挡不住的另一侧,单手撑在镜面上,侧过头温和地凝着她道:“姐姐确定要赶我吗?”
这句话古怪得慈以漾抬头看他。
少年生得高,吸顶灯明亮的光打在他微垂的黑发上,在高挺的鼻梁上映出浅浅的斜影,唇红肌白,和她对视的眼中含蛊惑的微笑。
“他们下午回来,回来后我和姐姐单独相处的机会很少,所以姐姐现在要赶我走吗?”
是啊,下午就要回来了。
慈以漾失神地想着,面前的少年握住她压在胸口的手,弯腰抱住她,下颌抵在她雪白的肩上,眼睫半阖地嗅着她身体散发出的清香,轻声呢喃。
“姐姐,你已经很久没有找过我了,我很想你,想到连你走之前睡过的床单和被子都舍不得换,每天都会来躺一躺,沾在被子上的香气都已经被我闻淡了。”
慈以漾想到在她不在的时候,房间每天都有人进入,他像刚才进来那样蜷缩在床上,裹着沾香的被子,像是变态一样呼吸,浑身便浮起不自然的鸡皮疙瘩。
但她再次没推开他,反而伸手抚摸他乌黑的头发:“我没准许你进我房间。”
“我知道。”他像被主人抚摸的小狗,侧头将唇抵在她的掌心,眉梢间隐洇几分隐忍出的迷离:“因为我很想你,只有这里有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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