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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宏懒得理会这些丧家之犬,他转身,快步走到还躺在地上的孙辉勇身边,将他扶了起来。
“辉子,是我。”
孙辉勇被打得鼻青脸肿,意识都有些模糊了,他艰难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愣了半天。
“宏……宏哥?”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刚出来没多久。”李宏看着他这副惨样,心里一阵发酸,“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欠了高利贷?”
“宏哥,这事一言难尽。”孙辉勇狼狈地低下头,眼神躲闪,显然不愿意多说。
他挣扎着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宏哥,咱哥俩好不容易见面,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走,我请你喝酒去!咱哥俩好好喝一个!”
说着,他就拉着李宏,一瘸一拐地朝巷子口的大排档走去。
李宏看着他故作轻松的样子,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就冒了起来。
他一把甩开孙辉勇的手,将他狠狠地按在墙上,双眼赤红地瞪着他。
“喝酒?你他妈现在还有心情喝酒?”李宏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孙辉勇,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哥,就别他妈跟我耍花样!”
被李宏这么一吼,孙辉勇那副强撑出来的笑脸,瞬间就垮了。
他眼圈一红,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竟然当着李宏的面,像个孩子一样,委屈地哭了出来。
“宏哥,我对不起你……”
在李宏的逼问下,孙辉勇终于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原委。
他家原本是天海市的本地人,父母经营着一家小超市,日子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也算小康之家。
可他,却染上了赌博。
一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后来输红了眼,越陷越深,最后只能去借高利贷。
利滚利,雪球越滚越大,很快就超出了他能偿还的范围。
“赌博?”李宏听完,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
他怎么都无法把眼前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赌鬼,和他记忆里那个憨厚老实,连跟女孩子说话都会脸红的兄弟联系在一起!
“孙辉勇,你他妈是猪油蒙了心吗!”李宏恨铁不成钢地一拳砸在墙上,指节瞬间就破了皮,“你忘了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了?你忘了我们当初是怎么说的,要一起出人头地了?”
孙辉勇被骂得抬不起头,只是一个劲地流眼泪。
“宏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看着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李宏心里的失望和愤怒,达到了顶点。
“我没你这样的兄弟。”
他丢下这句冰冷的话,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孙辉-勇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脸上的悲痛和绝望,浓得化不开。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却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李宏一口气跑出很远,胸口那股憋闷的火气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他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他想起了大学时的孙辉勇。
那个时候的辉子,憨厚,老实,甚至有点木讷。
他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当年李宏为了周莉莉跟林超远打架时,他二话不说,抄起板凳就冲了上来。
即便他只是跟在后面壮声势,没怎么动手,最后也没被学校过多责罚。
可那份兄弟情,李宏一辈子都记得。
到底是什么,能让一个那么老实巴交的人,变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李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以他对孙辉勇的了解,他绝不是那种会沉迷赌博的人。
这里面,一定还有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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