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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那面代表着天子亲临的明黄色龙旗出现在大营辕门外时,整个营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攥紧了。
所有的喧哗所有的窃窃私语,都在一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陛下驾到——!”
随着亲卫悠长的唱喏,朱由检身着一身玄黑色的紧袖戎装,骑着一匹神骏的汗血宝马,在一众大汉将军的簇拥下缓缓入了营中。
他没有戴冠,一头乌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面容冷峻,眼神如电。
那股生杀予夺的帝王威仪,与这些时日慢慢积累的凌厉杀伐之气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强大气场。
“恭迎陛下!”
孙应元快步上前,单膝跪地,声若洪钟。
他身后那三千名老兵“唰”的一声,整齐划一地单膝跪下,甲叶碰撞之声铿锵悦耳,如同一头巨兽伏下了身躯。
而那七千名新兵则慢了半拍,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动作笨拙,却同样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都起来!”
朱由检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
朱由检没有走上高高的将台,接受臣子的朝拜,他直接走进了那片黑压压的森林之中。
皇帝走得很慢,目光从一张张年轻或沧桑的脸上扫过,看到了那些被风沙刻出的皱纹,看到了那些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过分突出的颧骨,也看到了那些眼神深处正在熊熊燃烧的火焰。
朱由检走到一名老兵面前停下了脚步,那老兵的左脸颊上有一道刚刚结痂的伤疤,像一条狰狞的蜈蚣。
他伸出手用指尖轻轻地碰了一下那道伤疤的边缘。
那老兵浑身一颤,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却死死地咬着牙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宣府?”朱由检淡淡地问道。
“回陛下!是!”老兵用尽全身力气,吼了出来,眼中瞬间涌满了泪水。
皇帝……记得。
皇帝记得他们流过的血!
朱由检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但他这个简单的动作,这句简单的问话,却像一股滚烫的暖流,瞬间流遍了三千老兵的心田。
而那七千名新兵,则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看着这一幕!
朱由检走到了校场中央,那三千老兵与七千新兵的分界线上,他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所有人挥了挥手。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仿佛是一道无声的命令。
十几口沉重上了锁的巨大木箱,被禁卫军的士兵们四人一组,迈着沉重的步伐吃力地抬到了校场中央,在他身后一字排开。
“砰!砰!砰!”
木箱被重重地放在地上,发出的闷响。
整个校场鸦雀一雀无声,连风似乎都停了,八千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十几口神秘的木箱,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打开。”
朱由检的命令依旧简单而直接,不带任何感**彩。
随着几声沉闷的撬锁声和令人牙酸的木头摩擦声,箱盖被一一打开。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失去了声音,然后又被一种更加刺眼的光芒彻底填满。
阳光,是金色的。
但此刻,它却在那十几口敞开的箱子面前黯然失色!
最中间的一口箱子码放着整整齐齐如同城砖一般的金条,在阳光下反射出几乎要灼伤人眼睛的金色光芒。
而其余的十几口箱子,则被更加庞大的白色光芒所占据。
那是雪白耀眼的银元宝,几乎要从箱子里溢出来,在阳光下闪烁着冰冷而又炙热的光辉。
那是财富的瀑布,是**的海洋。
士兵们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没见过超过十两的银子,而眼前的景象已经彻底摧毁了他们的认知,击碎了他们最狂野的想象!
那是神话,是梦境,是足以让神佛都为之动容的奇迹!
“你们,是朕的兵!”
朱由检的声音如同一块巨石,投入这片死寂的湖面,激起了滔天巨浪。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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