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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胤礽隐含怒火的质问,凌普心中直打鼓,他当然也不相信事会是太子爷母家的人做下的,
但这几日查来查去,确实就是这个结果,
事已至此他也实在无计可施,只能咬死了此事,
“爷明鉴,人证物证俱在,奴才实在不敢欺瞒太子爷。”
凌普深深伏下身子,额头贴近冰冷的地砖,听着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静静等候胤礽的最终发落。
胤礽深呼出一口气,
被康熙培养出来的多疑的上位者心态,让他在这一瞬间想了许多,
诸如此事背后也许是老大及惠妃做下的,想借此离间他与赫舍里家,惠妃作为四妃之一,在太子妃嫁进来前掌管宫务多年,有这个本事也不奇怪;
亦或者此事就是瓜尔佳氏那个女人的苦肉计,想要借此博取他的怜惜;
更有甚至此事真的就是僖嫔所为,赫舍里家真的想要控制他的子嗣,好等僖嫔诞下阿哥后,扶持幼子把控朝堂……
纷杂的思绪在脑中一一闪过,胤礽闭了闭双眼,食指关节轻叩桌面,
“你……”
他刚吐出一个字,房门外突然响起何玉柱的禀报声:
“爷,阿兰泰大人来了。”
胤礽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炬地看向房门,“传。”
下方的凌普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抬头,只保持着伏跪的姿势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阿兰泰大步进来,无视跪在地上的凌普,神态自然地打千行礼。
胤礽已有些不耐,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了,说罢。”
“启禀太子爷,奴才这几日将赫舍里氏及纳喇氏、伊尔根觉罗氏近日所发生的事查了个遍,除了索大人嫡次女与其夫伊桑阿夫妻关系甚笃,伊桑阿偶尔会随同伊尔根觉罗氏家在朝的子弟与大阿哥一同喝酒外,其余旁的,什么也没查到,”
“奴才无能,还请太子爷责罚。”
阿兰泰跪下请罪,凌普心中却起伏不定,
瞧这样子,太子爷好似早就对赫舍里家起了疑,否则又怎会无缘无故去查赫舍里氏呢。
胤礽没有理会二人是什么心思,隐在桌面下的另一只手却死死攥紧了拳,
好一个什么都没查到!
若说方才他对赫舍里氏的疑心只有三成,如今却是提到了近七成。
若两家真的什么都没有,索额图嫡次女又如何与伊尔根觉罗伊桑阿感情甚笃,
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八旗子弟多如烟海,索额图又如何非要将嫡次女嫁入伊尔根觉罗家,
胤礽形容不出自己此刻是何种心情,但被至亲背叛的怒火却熊熊燃烧着他的理智,
“退下!”
宛若从牙缝中挤出的二字让下方阿兰泰与凌普二人齐齐一抖,
“奴才等告退。”两人顾不上仪态忙不迭离开,甚至都不敢再在门前寒暄两句,便匆匆回了自己居所,
担心被胤礽迁怒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对此消息的震惊,
太子母家想算计太子子嗣,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赫舍里家疯了不成?
也不知知晓了此等秘辛的他们,还能否好好活下去。
胤礽当然想第一时间灭口,
被自己信任的母家算计,这对他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若是再早上那么几年,他还养在乾清宫的时候,敢背叛他的人,连同知晓这件事的人,管他们是谁,他都会让他们直接去做鬼!
可如今,
一下杀那么些人,且不提皇阿玛会不会发怒,就说他手底下的人都不一定再能推到索额图那个位置,
甚至连凌普这个内务府总管的职位一旦失去,他那些兄弟们定会如同见了腥的猫般一哄而上,
何况他还需要索额图在前朝帮他牵制明珠一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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