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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不过觉得这样不妥,并未限制白公子。若公子不满意,自可离开。”里头那个声音,一听又知道是什么人。
桓雅文那样温文儒雅的公子都无法忍受的人,估计也就只有白琼隐。只是我一直不明白,这俩人性格差距那叫天壤之别,如何凑到一块去。
“好了好了,你身子尚未恢复,别给再气出病来。坚持到天山,你就可以解脱了。”
“多谢公子。但在下最近觉得身体尚好,其实可以不用赶那么远……”
“尚好是不可以的,一定要痊愈。”
里头没有回答。
“你不用感激我。我是在替自己着想。”说到此处语气一转,“桓郎如果恢复不好,如何与我共度春宵?”
“你……”
笑声又一次传开。
我悄悄酒坛子,对底下说道:“楼下的公子,我刚才听你提起天山,不知是哪一个天山?”
“桃源仙境,烟霞万重。这小小的江湖,又能有几个烟影天山?”
“公子可认识天山之人?”
“天山神宫,三观风雀、鬼母、红裳,五门飞镜、天狼、九离、百鸟、寒水,二十八星宿楼,主子从属,上上下下也千百人了,你是想问哪一位呢?”
“公子认识哪一位?”
“都认识。”
我一愣,哪知他又补充一句:“不过他们不认识我罢了。”
“这也很厉害了,这些个名字我都记不全。”
“那是你脑子进了水,和我有何干系?”
“听阁下的口气,似乎知道里头住的人是谁。”
“当然。”
“请问……”
他摇摇手指:“不可说。”
我顿然发现,这白琼隐是个不怕死的主儿。
在江湖这个鱼龙混杂之地,胆敢口无遮拦的,只有三种人:疯子,武霸,寻死之人。
看他哪个都不像,绝不简单。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四件事。”白琼隐懒懒地靠在廊柱上,“第一,有几个天山人是不会在身上弄狐狸刺绣的。”
我还未接话,里面的桓雅文便探头说:“白公子,前几日我问你血凤凰是否属于天山风雀观,你没有回答,现在算是有了答案么。”
“桓郎,您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我听说风雀观所有人的称号都是鸟名。”
“谁说的?风雀观的尊主的称号就不是鸟名。”
“百灵不算么?”
“是白翎好不好?”
“原来如此。我还道是百灵。”桓雅文脾气也忒好,浅笑道,“白公子不说也无妨,我不过随便问问。”
白琼隐总算晓得回头看我一眼:
“第二呢,就是一盏茶前,金字间住了个人,最少有六根狐狸尾巴。”
“怎么可能?有人我不可能察觉不到。”
“林公子,这世界比你想象的大得多。”
这姓白的大概不打算积口德。我虽惊讶,但实在不愿意在这臭屁的小子面前表露,于是两耳自动关闭,淡淡说:“天山的人来这里做什么?”
“我又不是他们,我怎么知道?”白琼隐道,“不过,我想答案不出六十日就会揭晓。”
“哦。那第三件呢?”
“第三件,你跳下来前,金字间里只剩了个三条尾巴的红狐狸。”
我连忙回头,脚都还没抬起来,白琼隐便又道:
“最后一件——现在,金字间里一条尾巴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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