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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起了些流言。
说那位光风霁月的少傅大人惹怒圣上,容家即将迎来灭门之祸!
身为容家家主的容柏茂,这几日上朝时都是战战兢兢,回府时后背的冷汗浸透了官袍。
朝堂上,官家似乎也未在提起这件事,可此事就像是悬在容府头顶的一把利剑,不掉下来却能让人提心吊胆。
容谏雪这几日被禁足在了东院,一直没出来过。
容氏整日以泪洗面,有时慌极了,就逮着容柏茂与容谏雪一起骂。
容柏茂脸色也不好看,期间多次去了东院,想要从容谏雪嘴里听到些官家的态度。
当时官家是与他在御书房提及赐婚一事的,只是那话也没说出来,只不过有这样的苗头,仔细算来,应当也算不得抗旨。
朝堂上下的官员也断了与容家的来往,作壁上观。
容家一时之间,门可罗雀,竟成了是非之地。
裴惊絮倒是一如往常,闲来无事便去城外布粥,得了空便去自己名下的铺子看看。
前几日回来得晚些,江晦送来了几碟小菜,是四美斋的手艺。
菜肴中的白灼虾剥了壳,虾肉晶莹饱满,十分诱人。
“是夫兄让江侍卫送来的吗?”裴惊絮轻声询问。
“啊,是,”江晦看向裴惊絮的眼神满是复杂,“二娘子这么晚回来,膳房没准备吃食,所以差属下去四美斋买了一些。”
裴惊絮动了动长睫,正想着要如何拒绝。
江晦小声道“二娘子便收下吧,公子也是一番好意。”
说着,江晦有些诡异的视线落在了那盘白灼虾上。
裴惊絮想了想,便也没再推拒。
如今他容谏雪正遭文武百官非议,她若是表现得太过疏离,反而会失了分寸,让容谏雪多想。
“那我便收下了,替我谢过夫兄。”
“好好好!”江晦脸上这才多了几分笑意。
裴惊絮思索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这话本不该由我来问,只是我见婆母与公公这几日为此实在焦头烂额,心有不忍。”
顿了顿,裴惊絮轻声问道“夫兄与官家……可是生了嫌隙?”
江晦闻言,环顾四周,这才低声道“二娘子安心,并无大事,只是如今不便多说,不必忧惧。”
裴惊絮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她笑了笑,语气温软了几分“那夫兄便应当跟婆母与公公说清楚的,免得他们挂怀。”
“公子的意思,是说这事知道得越少越好,所以,若是老爷与夫人问起来,还请二娘子稍作隐瞒。”
裴惊絮佯装愣住“既是如此,江侍卫又为何要告知我?”
江晦憨笑两声“公子说,二娘子爱哭,若是不告知一声,担心您六神无主掉眼泪。”
裴惊絮微微挑眉。
她突然意识到,或许容谏雪对她的情感,比她想象中还要深些。
嘴角上扬,裴惊絮面上却也只是微微颔首“我知道了,有劳夫兄挂碍。”
语气平静,举止礼貌而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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