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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甚么‘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说这是在锻炼我们的‘逆境反应之能’”
王煜在这一点上却表示了赞同,他看向望舒,目光清澈而认真:
“娘,我觉得王爷说得在理。
他说我们生于富贵之家,自幼环境优渥,难知世间疾苦,更需刻意磨练,方能在喧嚣嘈杂中守住心神。
无论习文练武,心若静,外物自然不扰。
若非当初娘心善,将我带回府中,我恐怕连小户之家都算不上,至今仍在街头流浪乞讨……
所以,我觉得王爷这般教导,虽苦,却有益。”
他的声音不高,语调平稳,但那话语深处透出的感激与知足,却比任何激动的言辞更令人动容。
“表哥,你还乞讨过啊?”
林承璋这个没心没肺的,注意力瞬间被这从未听闻的经历吸引,好奇地凑近。
“快给我讲讲,好玩吗?有没有遇到坏人?”
望舒心下微叹,赶紧打断这小祖宗不合时宜的好奇: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快去厢房歇息片刻。
待会儿王爷起身,若兴致来了,说不定还要考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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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往事,留待晚上你俩自己悄悄说去。”
连哄带劝,总算将两个小的打走了。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望舒心中喜忧参半。
喜的是两个孩子竟能入东平王的眼,得了这难得的“半师”之谊,将来或可多得一份照拂;忧的却是王爷身份敏感,宗室中的漩涡只怕比贾府那潭水更深更险,且王爷病体缠身,寿数难料……
这其中的风险,她不敢细想,亦无力干预。
连随身御医都束手无策之事,岂是她一介臣妇能左右的?
罢了,既已结下这半师之缘,顺其自然便是。
其中利害关节,待郡主抵达后,或可私下请教,她久居宗室边缘,应更明了其中关窍。
脑中思绪纷杂,如同缠在一起的乱麻,望舒此刻毫无睡意。
趁着王爷午休这难得的空隙,她决定冒险往零落院走一趟。
心中提着十二分的小心,面上却故作悠闲,如同寻常散步赏玩。
她信步走在园中小径,时而驻足观赏初绽的晚梅,时而倚在池边曲栏,漫不经心地撒下一把鱼食,看锦鲤争相啄食,漾开圈圈涟漪。
跟在身后的汀雨也是个机灵的,见夫人如此,便笑着搭话:
“夫人,您好久没这般悠闲地在园子里逛逛了,奴婢瞧着,这园子里的好些景致,您怕是都还没看全呢。”
望舒心中赞这丫头接话接得及时,正好掩饰她真正的目的地,便顺着叹道:
“是啊,自打搬进来,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竟真没好好逛过这自家院子。
趁着今儿偷得半日闲,便逛逛罢。
明日一过,只怕又要忙得晕头转向了。
一年三百六十日,我能得五日清闲,便要念阿弥陀佛了。”
主仆二人这般闲谈漫步,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望舒心中那根紧绷的弦忽然微微一松。
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告诉她,那道如影随形、若有若无的注视感,似乎消失了。
她心下奇怪,起初只是担忧被暗卫盯梢,为何此刻会有如此明确的“放松”之感?
她也未及深想,只觉零落院已近在眼前。
她依旧保持着闲适的步伐,踱进了零落院的月洞门。
院内收拾得干净齐整,一角开辟出的药畦里,几种耐寒的草药生长正旺,绿意盎然,显然卢先生父女在此并未虚度光阴。
抚剑闻声迎了出来,见到望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屈膝行礼:
“夫人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说罢,便自然地引望舒入内,亲手为她斟茶。
汀雨极有眼色地退至院门外等候。
望舒接过茶盏,压低声音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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