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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众僧俱变色。为首和尚温声道:“贫僧本弘。”
“你就是本弘!”王清远大惊。
展鹏飞小声问着:“兄弟,你认识?”
王清远不敢应答,传音说着:“本弘乃是少林方丈了凡大师的大弟子,一身高超武艺,信奉“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故常带着弟子下山行侠仗义,助农济贫。”
展鹏飞心道:如此,方为我辈楷模。正要应声,本弘忽道:“两位施主无需传音,若觉不便,贫僧可闭其听觉,不扰二位。只是今日领弟子下山,确有要务。适才偶见两位比拼身法,私心难免。想瞧一眼江湖新秀,以便日后贫僧训徒时可告诫他们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可自满。”
展鹏飞见他言辞谦和,礼度周全,暗暗称许:这才像我心中的正道中人。
“传言,他的武功可能已经超过他的师傅了凡大师,但他一心只想救人于世间,并不想将时间都耗费在青灯古瓦面前。”王清远继续传音。
“想来这位施主应该与天山老人渊源颇深了……”本弘继续说道。
王清远一怔,随即豁然一笑:“不愧是本弘大师。正是,天山老人乃吾恩师。”
“阿弥陀佛。”本弘合十,“早年有幸与令师一会。其人好钻研武学,每每能出奇招新意,令人敬佩!”
“大师真会夸人!”王清远咧嘴,眉眼间竟带了几分稚气,“多数人只说他疯癫,鬼怪。”
“非常人,自不做寻常事。”本弘说完,目光转向展鹏飞,神色稍肃:“至于这位施主,贫僧不便妄断。观你招中步眼,似有武当影子,却又杂糅他派。施主师承何门,贫僧也不问。”
他顿了一顿传音入耳:“贫僧有一神通,可观人心。你心向善,善即在你。只是,贫僧手心微痒,想与施主走上两招,不知可否?”
展鹏飞忽听传音先是一惊,闻言胸口一松,抱拳一揖,做个“请”字。
王清远看他眼神,虽不明白但也猜了七八分,悄悄往旁移了半步。
本弘大师说:“圆性,与为师同行。圆慧,你带众师弟先行,为师与圆性随后便到。”
“是。”圆慧领命,带众绕道而去,众弟子虽不明所以,但却也只能尊师命。
四人飞身出城,择一处空阔地势。
圆性站在侧后,如困兽绕树,走来走去,脚下土末被搅成一圈深浅不一的辙印。他是圆字辈弟子中武艺最强、性子也最急的一个。此刻眼睁睁看着师父与少年相对,恨不得自己先上去打上三百回合,手掌心痒,耳根子都红了。
王清远双手背在身后,眼底藏着难以掩饰的紧张。他虽信本弘大师并无恶意,却也怕高手过招稍有闪失。
展鹏飞肩上黑刀沉沉,刀背抹光不耀眼,反更显得沉静如水。
本弘抬掌行个佛礼,目光与展鹏飞一触即开:“请。”
无风无响,连呼吸都被拉得细长。
展鹏飞忽然迈步,刀意先行。黑刀自肩际缓缓滑落,一个“抱月”起式,刀身未动,气便已扣住本弘胸口。而本弘仅仅微微一笑,袖中指节轻弹,像要拂去衣角一缕灰尘。足尖一点,袈裟底摆无风自鼓,身形只是一晃,便将那股刀意引到旁处,像以柳枝拖走水上的涟漪。
圆性眼睛都亮了:“好!”
王清远哼了一声,偏头说:“才刚开个头。”
展鹏飞再上一步,刀锋微沉,连送两记探步试手,起落之间,脚下走的是极规整的“三才”步伐,刀脊发出极轻微的震鸣。
本弘则似静非静,似动非动,左掌平托,右掌微旋,像在布棋。二人身形仿若缓,意势却极快,气机交错间,地上碎叶纷纷翻卷,围着两人打着旋儿向外飘散。
本弘心中笑道:“看样子贫僧被人小觑了,得逼这位施主使出真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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