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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尖叫,五条悟却一反常态地在笑,他闲适地躲开冲向他的碎石,拨开人群向着太宰治走去。
“喂!你可没说过会是这样的烟火晚会啊!”
爆炸扬起的气浪吹起黑色的衣角,太宰抬手压住飞起的乱发,“难道这还不够盛大吗?”
“真是个疯子!”五条悟大笑着说,又好奇地追问道:“说真的,你杀他们做什么?反正逃不掉的人都是一个死字,还费时费力。”
川岛未来和坂口安吾也越过人群走到了前方。
留下咒灵在原地保护兼阻拦安吾,三番两次被拉下水的川岛简直要笑出声来。他后退两步助跑,脚蹬墙面同时手在高台边缘借力便翻身上去。
川岛二话不说,直接推开挡在中间的五条悟,径直走到太宰面前,金瞳仿佛也燃烧着火。
太宰微笑,微微低头,似乎很认真地看着他,慢条斯地说:“你来了啊,未来。”
“这不也是在你的计算当中?”川岛抬头撞进那片鸢色深池,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五指用力恶狠狠地将太宰的高度拽下来,逼着他俯身,才压着怒气说:“我该怎么称呼你,觉醒的npc吗?”
四周的热浪舔舐上脸颊,空气闷热到令人目眩,就连太宰苍白的皮肤也染上薄薄的一层红色,就像是烛火映照下镀上的暖光。
但那双眼睛是冷的,盈着深不见底的虚无。
“嘘,冷静点。”太宰缓慢地一点点挣开川岛未来的手,捂唇在浓烟中呛咳两声。
“这和你对其他人做的事情是一样的,赋予希望,然后碾碎它,最后轻飘飘地重来一次,就连死亡都变成了廉价的残次品。”
那种高天之上的,略带哀怜的目光落下。
这一刻就像是玩家与游戏角色的倒置,操纵命运者与被操纵者的互换,又像是弃子败犬之间的同病相怜。
川岛松开手,撑住膝盖难以抑制地低喘一口气,即使他没有呼吸的需求,却依然感到了难言的窒息。
太宰眸光波动,弯腰主动地贴近川岛的耳畔,轻声蛊惑他:“无止境的路途使你厌倦,真实的体验令你动摇……怎么办才好呢?你永远也无法变回那个无知无觉的市长先生了。”
他悄然将语调放得更低,在喧嚣中为了听清,川岛下意识更专注地去捕捉每个音节。
“如果足够在乎那个世界,你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打算继续踏上征程,你就不会拒绝邀请,轻易放过深入afia的机会……悬浮在前进和后退的真空之间,被无意义所包围的生命,真的存在什么价值吗?”
“究竟还有什么,值得延长生命去追逐呢?”
比星光更微茫的期冀浮现在太宰眼底。与其说是在劝诱,不如说是孩童在探索一个无解的难题。这题目是如此的复杂而深奥,以至于他禁不住去窥探旁人的回答。
“嘛,我知道未来你现在不会受伤,说这些话毫无意义。”太宰直起腰后退半步,“但如果我告诉你有办法破除呢?”
一柄模样奇特的剑递到手边,由大小不同的两片方形剑刃构成,比起武器,更像是仪式上用的祭器。
川岛低着头,良久无言,就像是一尊凝固的塑像。被蛛丝层层缠绕的灵魂挣扎着,在重负中看到了天平的两端。
“天逆鉾,能强制解除所有的术式。同样,也包括令你不死的诅咒。只要对准心脏,轻轻地按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五条悟在一旁解释,懒洋洋地抱住后脑勺。
“先说明,老子瞧不上牺牲某个人来拯救世界这种戏码,而且就算你死了也不会有改变的。嘛~这玩意儿也算是交易品吧,这样一来,afia手里的残页也归我了。”
川岛未来抚摸这柄刀,指尖在缝隙里游走,复杂的心绪如浪潮翻涌不休。如果是刚刚开启第四周目的自己,必然已经握住剑刃收下了,这终究是一种选择。
死亡是人生最后的退路,太宰将这条路送到了他面前。
“我逃避过,愤怒过,想要拽着这个世界同归于尽的念头也有过!但这又如何?无数次地叩问生命除了更加失魂落魄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川岛缓慢地将天逆鉾推开,低垂的眼睫微微颤抖着,青年轻而坚定地说:“我不会用的。”
他抬眼注视太宰,犹如终于从自我的茧房中振翅而出的金蝶,一字一句地说:“我接受这样的人生,我接受所有的失败和无意义,我接受过去鲁莽又自私的自己,所以我会活着!”
“我会活着去弥补犯下的错,去做我该做的事情,去经验我拥有的每一个片刻,去爱这并不完美的世界!”
啪啪啪——
“bravo——完美发言!!”五条悟疯狂鼓掌,对严肃过敏的咒术师,成功地把气氛破坏得渣都不剩。
瞬间回神的川岛看看五条,又看看被咒灵拦在台下,此刻神情复杂且欣慰的安吾,羞耻感后知后觉地瞬间爆炸!
没有道德
川岛瞬间丧失了继续说话的冲动。啧,大意了,简直就像是愚蠢的热血青年。
但前市长先生终究是个经历过无数历练的成年人了,这对他来说只是个小场面,至少表面上装也得装成这样。
太宰似乎陷入了深思,他并不是能够被语言轻易打动的人,质疑一切是他的本能。
一番话无法证明任何事情,正如所有人都会在情绪的两极间弹跳,偶尔高涨,偶尔低落,患得患失才是人生常态。
“看来我们不会是同路之人了,但天逆鉾你还是收下比较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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