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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上京东市某处宅院外,一辆马车停在巷口,驾车之人问道:“公子,可要属下寻处偏僻地方等您?”
车内静了一静,许久过后,里头坐着的人才沉声道:“不必了,我今晚不回府。”
小厮听罢,面露为难之色,忍不住开口道:“公子,老爷说了,明年开春就要您同刘侍郎家的小姐定亲——”
陆拾遗打断道:“我自有分寸。”小厮听罢,知道这是今晚不回府的意思,只得暗自摇头,眼睁睁地瞧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握着折扇一抬,顶开门帘,陆拾遗忽又身形一顿,吩咐道:“丑时将过再来接我。”
小厮暗自松口气,领命而去,马车滚滚向前,独留陆拾遗一人。风一吹,陆拾遗情不自禁拢了拢大氅,方才面对小厮斩钉截铁,不容人插言,现下独自一人,却又犹豫了起来。
心中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快些走,却又有另一个声音说道,便是要断,也要把话先说明白。
背后传来脚步声,陆拾遗下意识闻声望去,只见从巷子尽头的暗处中走出一人。
那人体态挺拔,肩宽腿长,只需长臂一揽,便可轻松将陆拾遗桎梏在怀中。上京前些日子已入了秋,这人像是察觉不到四面八方吹来的凉意,身前衣服虚虚敞开,露出壮硕体魄,见陆拾遗看过来,便也看了过去。
二人目光一触即分,瀛禾笑了笑,又转身往回走,像是笃定陆拾遗会跟过来。
那被拿捏了的人神色冷了几分,在原地站了片刻,拢紧大氅,果然跟上。
夷戎近年来势弱,从敕勒川送来的质子更是不得重视,几年前一到上京便被赶出驿馆,被辆马车送来这鱼龙混杂的东市,叶红玉带着瀛禾燕迟兄弟二人一直在此处住着。二人相顾无言,一路走街串巷,正要从后门进去,瀛禾却突然转身,朝着陆拾遗伸出双臂。陆拾遗躲闪不及,瞬间天旋地转,头朝下被瀛禾扛在肩上,登时恼怒道:“做什么?”
瀛禾道:“今日小燕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惹我阿娘生气了,她将门给锁上,这几日都不让燕迟出门。”
“那便不进去了,反正也就几句话的工夫。”陆拾遗兀自挣扎着。
“几句话的工夫……”瀛禾玩味一笑,半晌不吭声,任陆拾遗徒劳无功地乱扑腾,桎梏住他的力道分毫不减,等陆拾遗折腾累了,没力气了,才轻声道,“真不进去了?真就是几句话的工夫?”
陆拾遗不吭声了。
瀛禾又是了然一笑,单手扛着个人,轻松翻到墙那头去。
叶红玉耳力非凡,陆拾遗怕被她发现,进了院子便不敢闹出动静,只得忍气吞声,此举正中瀛禾下怀,趁着他难得乖巧的工夫,便把人一路抱到卧房去,按在床榻上。
陆拾遗要起来,瀛禾偏不让,挣扎间一手故意按在他散在枕畔的长发上。陆拾遗头皮发痛,也有些怒了,抬腿朝瀛禾小腹顶去。这一下当真毫不留情,瀛禾以掌抵挡,被震得掌心发麻,若是没躲过去,少不得被顶得连血带饭一起吐出来。
他按住陆拾遗的膝盖往怀里带,以一个暧昧的姿势将人压在榻上,二人气息交融,瀛禾的手又往上抚,去顺陆拾遗的胎发,敷衍地哄道:“弄痛你了,对不住,不是有意的,你下次再来见我,就把头发束起来。”
陆拾遗冷声道:“没有下次了。”
他伸手把人推开,恼羞成怒,却又故作淡定地整理衣着发丝。
他屏息等着瀛禾反驳,瀛禾闻言却思忖了半晌,继而道:“季庭业答应我,明年开春,就想办法说服你们的皇帝送我们回敕勒川。”
季庭业乃大齐丞相,势力颇深又手段狠辣。两日前季庭业大寿,瀛禾带着燕迟赴席,以叶红玉的精钢长枪为礼,独自进到季庭业的书房中去,二人交谈两个时辰,再出来时,瀛禾便告诉燕迟,可以回家了。
燕迟惊喜道:“可以回凭栏村了?”瀛禾一怔,又摇了摇头。
陆拾遗出言打断他的思绪:“你答应了季庭业什么?”
瀛禾看他一眼:“想套我话?”
“你便是不说,我也猜得到大概。”
“那陆公子就继续猜吧。”
瀛禾侧躺在榻上,一手撑头,冲陆拾遗老神在在地笑。初时胸有成竹,一副陆拾遗拿他无可余何的模样,直到察觉陆拾遗看他的眼神有所变化,笑容方微微凝固,好像他做了什么错事,好像他叫眼前这人伤了心,好像他们二人之间不是你情我愿,不是心知肚明,是他瀛禾强迫了陆拾遗似的。
一股无所适从之感使他焦躁起来。
瀛禾坐起身,哄人时向来虚情假意游刃有余,眼下却有些不知所措,只好不耐烦道:“怎么了?”
陆拾遗缓缓道:“……这才是你的目的,你千方百计接近我,是为了回敕勒川。”
瀛禾不吭声了。
“你知道以你的身份,季庭业不可能将你放在眼中,更不会为区区一个弱国质子进言,得让他觉得在你身上有利可图,可为他所用。所以当初你我慧业馆初见,也是你设计好的,你利用我出入慧业馆,结识更多世家公子,这样便可引起季庭业的注意。”
陆拾遗欹身上前,不避不让地看着瀛禾,一字一句质问道:“瀛禾殿下,我说的可对?”
“在下算哪门子的殿下,只不过是夷戎最不受宠的皇子罢了。”
陆拾遗冷眼旁观:“回去以后就不一定了。”
瀛禾沉默半晌,不见半点心虚神色,反倒专注看着陆拾遗,过了半晌,突然啼笑皆非地把头一摇,一手抚摸上陆拾遗的脸,温柔道:“你生气了?”
“你气我接近你别有所图,气我不知会你一声,就擅自去找季庭业,你气我明明说好了要留在大齐当你的门客,现在又绞尽脑汁回自己的母国去,你觉得我狼子野心……”
明明还是笑着同人说话的温柔模样,语气轻柔,一只手甚至万般怜惜地抚摸着陆拾遗的脸,可瀛禾却气场骤变,眼神倏然冷下来。
他二指一钳,钳住陆拾遗的下巴拉近自己,冷声道:“陆公子身居高位,没尝过寄人篱下的滋味儿,不会真以为,我会心甘情在这里吧。”
陆拾遗突然一阵胆寒,可瀛禾喜怒无常,下一刻又笑起来,凑近亲着陆抬遗的嘴角,他眼中渐渐染上些欲色,轻声道:“谁做的门客,还不一定呢,咱们来日方长。”
此话一出,陆拾遗察觉到话中的深意,登时变了脸色。
正要往后躲,又被瀛禾一把攥住手腕,退不得分毫,他被按住肩膀压在床榻之上,瀛禾将他的外袍扒下一半,褪到手肘处,在后头打了个结。陆拾遗双手背在后头,俘虏一般跪在床榻之上,瀛禾从背后欹身贴了过来,二指捅到陆拾遗嘴里沾湿了拿出,毫不怜香惜玉,可捅到后头时,似是又怕陆拾遗痛,追过来亲吻着他的嘴角以作安抚。
陆拾遗被按着脸压在床榻之上,后头先是被手指捅开,接着腿中间就被塞进了更热更大的东西,不等他完全适应,整个人像被从中劈开——瀛禾也生气了。
陆拾遗死死咬住软枕,不让自己泄漏一丝声音。
可瀛禾并不在意,一阵狂插猛捣,直到弄出水声,才稍稍收敛,勉强给了身下之人一丝柔情怜惜,抽出性器,将人翻过来,强迫陆拾遗手臂搭上自己的肩。
他一边往里插,一边俯下身柔声问道:“陆公子要定亲了?”
陆拾遗咬紧了牙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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