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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积分商场买好一批催熟的西瓜种芽,免去了人工催发的繁琐步骤,直接种在土里,等着慢慢发芽再施肥即可,差不多一个月就能收成。
这番忙完后,已过晌午,齐穗的肚子饿得发出响声,张大娘家近日收粮食,连张月柔也忙得不可开支,便没来给她送饭,本就觉得受之有愧,如此更好。
齐穗在田间穿梭,恍惚间瞥见不远处的一抹水蓝色,隔着一块田。
那片身影微微挪动,她想起外婆老家的田野,那是个春天,有只扑着翅膀的蓝色蝴蝶在眼前飞过,她轻轻抬手,蝴蝶没有躲,反倒慢悠悠围着她转了一圈,最后稳稳当当地落在指尖。
停了半瞬,齐穗正想凑近仔细瞧瞧时,蝴蝶突然从眼前飞走,朝着天边,越来越远。
沈钰来到云烟村的这些天,捋完账本的田地数量,荒废多少都一清二楚,并从头将这几年的亏空一一核对,最后发现是有人私自拿了田庄公款去买田,但买的是荒田,出的钱却只多不少,其中油水不知被谁吞了。
她叫若薇拿来庄子所有租户的名册和记事簿,上头都清楚写着谁家几时买过几亩田,却又发现荒田无人可租,只能烂在手上,这几年闹过旱灾,粮食收成一般,亏空一直填不上。
与其坐在宅子里对着账本忧愁,不如直接到庄子里查看实际情况。
于是沈钰在田里看似闲逛,实则看庄上到底有多少人在种,经过农户人家,她也会叫人多准备些茶水供应,没多少功夫,大家都认熟了这位小娘子,是田庄的新管事。
正好转悠到颗粒无收的荒田,沈钰停下脚步,细细想着是该卖掉还是找人来开垦,开垦又需多少银钱。
转身之际,她瞧见对面有道熟悉的身影伫立天地之间,目视前方,神色认真。
许是都发觉对方的存在,隔着空旷的土地,两人遥遥颔首,便各自分开。
齐穗这次没有和沈钰搭话,她心道来日方长,还能再续。
饿得太狠,齐穗到家后三两下功夫就搞好饭菜,不过是一碗饭配着一盘西红柿炒蛋,鸡蛋是在别家买来的,齐穗吃饭时候总爱在脑中想事,正夹起一块蛋,便敲定等这阵子忙完就养几只鸡,免得院子里空落落的,到时过年都没有荤腥。
明天正好赶集,齐穗想着进镇买鸡崽的事,入神时听见屋门外有东西坠下,好大一声响。她连忙跑去看,发现是悬在屋角的横木经不住蛀虫蚕食,终于垮了。
齐穗怕屋子还要掉东西,站在栅栏外,仔细观察这座屋子,用摇摇欲坠来形容一点都不夸张。
她唉声叹气:“这要是现代,我估计都是低保户。”
系统:“你这也不赖。”
齐穗一噎,说不出话来,只能找个木匠暂且修缮一番,等这批西瓜长成以后,看能不能大赚一笔,到时再重新建房。
沈钰走了一天早已腰酸背痛,回到府里已是天黑。
若薇将菜热了又冷,冷了又热,总算是盼着自家主子回来,忙为她净手更衣。今日她虽没跟着沈钰,但在府上也没闲着,从上至下她都打点一遍,凭着自来熟的性子,这些日子也知道不少消息。
“原管事在大娘子去世后的第二年病过一场,便将庄子事务暂且交给他的妻侄林大郎,也就是那年开始,庄子的田卖出不少,也买进很多,但是账本的银子和粮食却年年减少,怕是都进了林大郎的口袋里。”
沈钰正喝着热汤,闻言皱眉,这件事父亲从未说过。
她搁下碗,问若薇:“林大郎现在何处?”
若薇叹气,面色为难:“这就是我要和姑娘说的,林大郎今年年初就走了,说是回妻家开铺子。难就难在,林大郎从没和这里的人说过他妻子娘家在何处。”
沈钰记得年初时候,父亲曾带着兄长和妹妹来过庄子,不知有没有看过账本,又或是无意间提出问题,还会叫林大郎偷偷逃走。
荒田空置、银两亏空、粮食收成,一连串的烂摊子。
沈钰想得心烦,早早地睡下,梦里不知怎地想到了那天签田契时齐穗对她说的话。
“沈娘子一定是我的命中贵人。”
她嘟囔一句:“贵人吗?”最后沉沉睡去。
齐穗在破屋里忐忑地睡了一夜,满脑子都是圣人之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
连着好几天的曝晒稻谷,谷穗粒粒分明,齐穗大手一挥,在积分商城兑换一台风谷车。她手脚麻利,寻常人家需要两三人配合,她一个人就能完成所有步骤,一上午就打好百斤稻谷。
随着收成的步伐踏入七月份,齐穗养的鸡崽渐渐长大,叽叽喳喳地围着她转,她看着欢喜,一边咯咯一边撒吃食,嘴里不停念叨:“吃得多,长得快,快生蛋。”
她喂完鸡就按照往常时间去看瓜田的瓜熟了没,今日还挎上背篓,打算多摘几个,送给张大娘家,还有沈钰。
齐穗将买来的荒田治好以后,分区播种,北边种西瓜,南边种水稻,无论任何时代,民以食为天,粮食始终是最重要的。
她走到瓜田时瞥见熟悉的背影,一眼认出是沈钰。
“沈娘子?”齐穗放下背篓,轻声喊她。
沈钰转身,微微蹲身:“齐娘子。”
就在齐穗不明白她为何出现在这里时,沈钰先开口:“本是无意经过此处,却瞧见此处种着新奇之物,绿皮黑纹,我记得这是齐娘子买的田,便有心多等。”
齐穗听明白了,二话不说就下地,“看来真是有缘,我今日本想着收几个瓜,到时再送与你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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