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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我明白了,这些礼物我会让管家妥善收存。”谷茉闻言只能点头称是。
夫妇二人聊了一会儿,谷茉便去了后厨。
厨房里众人仍在忙碌,香气四溢。厨娘见谷茉到来,急忙上前施礼,回报道:“回禀夫人,厨房里的准备差不多了,只等时辰到了便可上席。”
“再过一个时辰吧,眼看天色渐暗,三桌宴席,府上的人都要入座。”谷茉点头回应。
厨娘愣了一下,考虑片刻后还是说道:“回夫人,我们这些人粗鄙不堪,还是让丫鬟们去吧,我们身上沾满了油烟,不好上桌。”
“有什么不好的,都要去,晚些时候还要给你们发新年的赏钱呢。”谷茉听罢,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厨娘万万没想到夫人竟如此体恤下人,连忙点头答应,“是是是,奴婢明白,夫人请放心。”
“嗯,那就这样吧,你们继续忙。”谷茉看了看厨房内忙碌的人群,想到还有其他事务未安排妥当,便吩咐了几句,带着碧荷离开了。
离晚饭还有一段时间,烟花爆竹已经放在了后院,众人都喜气洋洋,唯独谷茉和芸香两人内心有些许苦涩。
芸香望着夏金澜为自己倒水铺床,眼眶一红,哽咽道:“你真的那么想去吗?”
夏金澜刚将姜茶递给芸香,听见她这般说,见她眼中有泪光闪烁,心中不忍,但仍坚定地说:“娘子,我也希望给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啊,我这点俸禄在这偌大的京城,实在难以维持家计。”
芸香知道夏金澜说的是实情,虽然嫂子一家也不富裕,但在阳北村有自己的生意,在杨柳镇也有买卖,而他们全家却靠着夏金澜一人的俸禄度日。若能有所作为,那自然是好事。
“我知道,夫君,你要好好保重自己。”芸香忍住心中的酸楚,用力点了点头。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大眼睛看着夏金澜问道:“夫君,万一孩子出生时你不在怎么办?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问题夏金澜并非没有想过,听到芸香的询问,他立刻笑道:“名字早就想好了,且听我说,你看是否喜欢?”
“嗯嗯。”芸香一听夏金澜已经为孩子取好了名字,心中自然欢喜。
“怡怡静退姿,泠泠思归吟,它的下一句是:菱唱忽生听,芸书回望深。这首诗里还蕴有你的名字,我们就给孩子取名思怡,若是像堂嫂那般生了双胎,另一个就叫书怡,你觉得如何?”为了这名字,夏金澜可是费了好几个夜晚的心思。
芸香岂会不喜欢,只要是夫君起的名字,在她眼中都是最美的,她擦去眼角的湿润,笑着回答:“金澜姐,我喜欢得很。”
“那就好,我一会儿写下来,你放在这抽屉里。”夏金澜见芸香笑了,这才放下心来。
除夕之夜,四处洋溢着欢乐的气氛,尽管方家因方玉竹和夏金澜即将前往北疆而略显沉重,但好在有两位贤惠的娘子,到了晚饭时刻,府上又恢复了欢声笑语,一片祥和。
除了春芽,所有人都围坐在饭桌旁,主家家坐在花厅之中,仆人们则在外间落座。
归嘉和归凝两个孩子也被婆子们抱上了桌,苗氏和朱大娘各怀抱一个孩子,笑得合不拢嘴。
“小茉啊,今年过年真是过得好。”苗氏抱着熟睡中的归凝,看着谷茉说,“我活了大半辈子,到头来倒是比你爹更有福气。”
“娘。”谷茉看向苗氏,过去那些让她伤心的事情仿佛都已远去,记忆中只剩下这位妇人对自己的帮助,虽不像亲生娘亲那样亲密,但谷茉已感到十分满足。
谷谦看到他娘如是说,立即站起身,端起一杯酒向方玉竹敬道:“姐夫,我不会说话,但我认为姐姐嫁给你是对的。以前我在阳北村做了不少混账事,你们从未怪罪于我,我能成为今日的模样,多亏了姐夫的教导,这杯酒我敬你。”
方玉竹未曾料到小舅子会有此番话语,也起身一饮而尽,笑道:“谦子,你的成长离不开自己的努力,我初十离开后,家中大小事宜就要劳烦你多多照看了。”
“那是当然,姐夫你放心吧。”谷谦饮下烈酒,拍胸脯保证道。
见小儿如此有担当,苗氏心中甚是欢喜,这桌上饭菜也觉着比往日香甜许多。
谷茉听闻夫君对小弟的嘱托,心中不由一阵酸楚。她初尝权势之苦,在这权力至上的世道,皇命难违,便是自己哭闹乃至轻生,也无法改变什么,只是心中那股难过与不舍难以释怀。
年夜饭虽备得丰盛,但谷茉却觉得如同嚼蜡,芸香虽也为夏金澜忧心,却不似谷茉这般深切,因夏金澜不过是一介文官,无需上阵厮杀,而方玉竹虽挂帅印,逢大事时亦需亲赴战场,一想到此,她便觉惊心动魄。
方玉竹自是察觉到娘子的愁绪,奈何无计可施,连安慰的话语也不知从何说起。
外头的下人们却是吃得开心,毕竟一年中最为欢乐之时莫过于今日,不仅有美食可享,稍后还有赏钱可领。虽说方府非豪门大族,但主家们宽厚仁慈,使下人们终年无忧。
用过饭后,谷茉请来账房先生取了碎银若干,准备给众人包过年红包;方玉竹则带着归安出去放烟花。
除怀有身孕的芸香未去,其余人均立于门口,等待观赏烟花。
谷茉来到此世,尚未见过烟花之貌,去年仅放过爆竹。在前世,烟花并不稀奇,但在古代,烟花却极为珍贵,唯有富家才能购置。
点炮仗的丫鬟略显畏惧,点燃引线即刻逃离,生怕炸及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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