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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月苗一脸茫然,急忙摇头。
顾氏见她还未醒悟,气得质问:“你为何要把此事告诉外人?”
顾月苗终于明白了婆婆生气之处,张了张口,解释道:“祖母又不是外人……”
“砰”一声。
顾氏暴怒,直接把手边的药碗都给砸了,碎片落地,顾月知吓得直哆嗦。顾氏毫不动容,冰冷的目光落在儿媳身上:“月知那哭哭啼啼的性子不合适做顾家的儿媳,我也厌恶了顾家一次又一次的算计,所以执意退了这门亲事,后来结亲的人选换成了你,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我才答应了结亲,结果你蠢笨如猪!实在让我太失望,什么叫祖母不是外人?你是贺家妇,却拿顾家当内人,没脑子的东西,滚回去反省!”
顾月苗吓得直哆嗦,脑子完全是懵的,走到了院子里,手脚才有了知觉,她侧头看边上丫鬟:“母亲她……我们不请安,不正是表明了母亲对晚辈慈和么?祖母又不是外人,怎么可能把这种事情往外说?”
说到后来,委屈得哭出了声。
从来就对她格外温和的姑姑突然发这么大脾气,真的吓着她了。她怀疑姑姑在祖母面前受了气,所以才拿她泄火。
她在考虑要不要让人给娘家报个信,
丫鬟也差点吓哭了,出了院子后才小声道:“侯夫人是生气您对顾府毫不设防。”
顾月苗恍然。
她立身不正,从心底里认为祖母是自己人,此次是说妯娌俩不用天天行礼,他日就有可能说别的事。
不用行礼确实不是大事,其他事呢?
一时间,顾月苗心情特别复杂,她才嫁人不久,不止不能亲近娘家人,还得把亲生爹娘当做外人一样防备,实在让她难以接受。
从今日姑母大发雷霆,她也明白,再难接受,也只能按姑姑说的办,不然,她往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虽然对娘家很是歉疚,但她记得母亲说过,人还是要偶尔自私一些,先顾好自己,才能照顾旁人。
顾月知原是要嫁安东侯府的庶子,婚事几乎板上钉钉,没想到会被姑母嫌弃。
她当时满心绝望,后来想入三皇子府,想尽办法不得其门,万万没想到峰回路转,她居然能做安西侯府的儿媳妇。
一时间,她只觉得扬眉吐气。
面对袁六郎的邀约,欣然赴约。
出门才发现,马车是玫红色,只有一架车,里面没有袁六郎,是袁珍珠和那个林姨娘。
林姨娘在京城之中算是名人,本是袁六郎的妻子,却沦为妾室,处境固然可怜,可她在袁六郎大婚之日当众逼嫁,逼着陈菁儿这个新妇接纳了她……因为未婚夫是袁六郎,她打听得多了点,更知道陈菁儿接纳她的前提是侯府承诺了三年后再给名分,结果,随着林姨娘有孕,这承诺也变成了一句空话。
面对二人,顾月知心里很慌,她一着急就要落泪,但又不敢哭,小兔子似的,眼圈通红,泪盈于睫。
看着顾月知这副模样,袁珍珠心里格外怪异。
林姨娘眼神也变得古怪。
“你们找我做什么?”顾月知很害怕失去这门婚事,“婚姻大事,那是长辈定的。你们为难我没有用……”
“不许哭!”袁珍珠厉斥。
顾月知吓得打了个嗝儿,转身就往大门跑,活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袁珍珠:“……”
白如意又一次来探望女儿时,说起了陈菁儿的亲事:“九月定亲,然后就随胡家人离京。”
她也不爱往侯府跑,可女儿身怀有孕,亲家母对这一胎格外重视,不许女儿出门,她想闺女,只好厚颜多跑几趟。
廖红卿惊讶:“啊?不成亲?”
“明年中在江南成亲,到时家中长辈再过去。”白如意语气复杂,“袁六郎定亲,若菁儿的亲事还不定,外头不知道又有多少闲言碎语。”
母女太突然了。
太突然了。
廖红卿都没听说陈菁儿相看,就得知人要定亲了,定了亲就要离开京城,和成亲无区别。
“胡家长辈是京城的么?祖籍在哪儿?”
廖红卿对这个表姐一开始挺喜欢,后来得知陈菁儿在她面前好吃爽朗的脾气可能是装的,但陈菁儿又没害过谁,却落到如今地步,她心里挺唏嘘。
“胡家与陈家是世交,往前数三四代,好像也结过亲,小胡大人年幼时和你表姐有过几面之缘,定这门亲事,纯粹是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你未来表姐夫是个九品书吏,多是跟着她父亲干活。”
胡大人是五品官员,只有小胡大人一个儿子,此外连个女儿都无。
“你姑母实在怕了兄弟姐妹多的人家。”白如意笑了笑,“小胡大人前头娶过一个妻子,但对方过门后就一直病着,前前后后拖了三年,离世后,小胡大人还守了两年,是真的守着,身边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称得上有情有义。玉珠说了,菁儿缺的就是一个对妻子有情有义的夫君。”
廖红卿好奇:“未来表姐夫和他前头的妻子在成亲前熟吗?”
若早就相识相知,私定了终身,那遇上感情深的,还可能守一辈子呢。
“相亲定的,是胡大人上官的女儿。”白如意笑了,“你姑姑怎么可能连这点都想不到?”
对方愿意替妻子守两年,得看是因为二人感情,还是讲究世俗道义。若是前者,对方很可能只是对死去的发妻才有情有义。
廖红卿想了想,问:“定亲是哪一日?”
两人曾经闹了些不愉快,但这到底是廖齐唯一的外甥女,廖红卿不可能到江南去看她成婚,表姐妹一场,她成亲时廖玉珠还跟着忙前忙后,干脆定亲那天去一趟陈家送上添妆,这一分别,再见面不知要等到何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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