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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万敌还是个小少年,看不见自己的表情引起的笑容。
他只是不敢相信地看着歌耳戈,颤.抖着声线,喊了句母亲。
母亲也回应了他。
她说:“迈德漠斯,不要回头,继续往前走。”
相见只是短短的一瞬,万敌很快就被带走,送到相对安全的地方。
祭司送开他的手,继续站在冥河边沉默不语,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一句解释。
只是呆呆地看着天空,仿佛天空是他思念的恋人一般。
万敌试图搭话,祭司却动都没动,对他的任何行为视而不见。
后来,万敌刻意让自己陷入险境。
每一次,祭司都会及时赶来。
万敌更加不明白了。
他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悬锋城的祭司难道不知道预言吗?不知道他走出冥界的话,会给悬锋城带来什么吗?
万敌得不到一句回答,只能在对方身边蜷缩着休息。
后来,他组建了军队,杀回悬锋城。
又一次回到冥界的时候,哪里已经没了祭司的踪影。
他不明白的有太多。
祭司本该在时间的作用下慢慢被万敌忘记,在记忆中模糊,但万敌忘不了,反而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祭司的形象愈发清晰。
万敌甚至在学了画画之后,能画出画像,让悬锋城的旧人辨认。
可没有一个人说出名字,说自己见过这个人。
直到他来到奥赫玛,在那场宴会上见到了念念不忘的脸。
鹤鸢不记得这一段经历了,但以万敌的对他的熟悉程度,几乎在短暂的交谈中就能确认,鹤鸢就是他要找的人。
只是鹤鸢看起来比冥河里的祭司要更活泼一点,也不会忧郁地看着天空。
万敌想,他大概是太心急了,才会在祭司好奇地与他探索生命大融合的奥秘时,没有推开对方。
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不该以此为开端。
一段目标是结婚的旅程,也不该由此开始。
但他已经做了,已经做了三年,错了三年,现在去重新开始……
来得及!
迈德漠斯,悬锋城的字典里没有退缩二字!
他握紧这枚印章,告诉来者:“我知道了,他什么时候回来?”
侍从看了眼巨大的黎明机器,“两日,两日后,祭司便会归来。”
万敌颔首,“我知道了。”
这枚印章他在弑父、在他拒绝接过悬锋城王位后,便失去了大部分的权利。
在他眼里,这不过是一个漂亮的饰品,一个他随手拿来送给恋人的玩具。
珍贵的东西…还在筹备。
他们的开始已经是错误,就算万敌要重新开始,也要先去补偿错误。
至于这枚印章。
他不需要,鹤鸢也不想要,那就丢了吧。
悬锋城已经破财,他也带着悬锋人融入奥赫玛,这则预言在他拒绝接受王位的时候已经没了。
万敌最后看了一眼,丢入了神池中。
一直在他旁边的克拉特鲁斯大惊失色,“殿下!”
他跪下来趴在旁边,想要伸手去捞,甚至想跳下去找。
万敌拦住了他。
“老师,不必去找。”
克拉特鲁斯:“殿下,这是能号令悬锋城军队的——”
万敌看着他,“老师,这里没有独属于悬锋城的军队,悬锋城已经被黑潮污染,不复存在了。”
“……那纷争的荣耀?!”
“纷争…用血肉堆起来的荣耀,我不需要,我的族人也不需要,未来的所有人都不需要。”
万敌闭了闭眼,“老师,在冥河的时候,即便他没有说话,只是简单的注视着我,但我能看到,他眼中的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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