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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你快来看!”
萧弈处理好伤口,换了一身新的衣甲,与郭信、郭馨返回仪庭,只见寿桃很不淡定,来回乱跑,上窜下跳。
“指挥你看,好多箱子,可别是石头,若是铜钱,可数也数不清哩!”
萧弈目光看去,马车上装谷糠的麻袋已被搬开,其中几辆马车里藏的箱子显了出来,标准的一尺长、六寸半宽高的樟木宝箱,镶了铁边,锁扣处以封条密封,颇沉,搁在石板上时发出闷响。
“指挥,点过了,拢共三十二个!”
“撬。”
“喏!”
寿桃很激动,拿出匕首,上前撬了一口箱子。
随着“嗒”的轻响,箱盖打开,一霎那,金光流溢。
火光照耀下,码得整整齐齐的金锭散发出耀眼光芒,仪庭内一片惊讶的吸气声。
“直娘贼!”
寿桃一屁股坐在地上,失了魂一般。
郭信虽是节帅之子,估计也是没见过多大世面,喃喃道:“不会全是金子吧?”
萧弈算是明白为何李洪建会那般犹豫了,正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上前,拾起一枚金锭看了看,长条形,锭底清晰地錾刻着三列字,“乾祐二年内帑”、“重贰拾两”、“监铸官王甫记”,侧面还有三司使王章的画押花印。
“一箱有三十二锭。”郭馨凑过来,帮他数着,掐指一算,喃喃道:“怎有这般多?”
萧弈问道:“很多吗?”
正此时,衙门外传来了叱喝声。
“滚!哪个不想归顺?还排不到你们这些文弱书生,去,没见将军在忙吗?!”
萧弈大步赶到门外,远远地,只见李昉正被执戟的甲士往外叉。
“住手!怎么回事?”
“报将军,有不省事的文官来,卑职替将军打发了!”
那禁军兵士理所当然的样子,甚至还认为自己做对了,对文人的轻蔑更是溢于言表。
萧弈叱道:“谁给你胆子替我作主?!”
“卑职不敢……卑职只是觉得,眼下哪有这低级文官的事……”
“退下!”
萧弈喝退那兵士,上前迎了李昉。
“明远兄,怎会来此?”
李昉微微苦笑着上前,正要开口,瞥见仪庭内的情形,转而问道:“那是?”
“内帑黄金。”
“有多少?”
“两万两左右。”
“如此之多?!”
“多吗?”
李昉叹惜一声,道:“你可知我朝岁入多少?”
“不知。”
“仅一百万贯上下。”李昉道:“王章任三司使以来,田赋增为十倍。改省耗为每斛二斗,出纳行省陌之法,盐、矾、酒曲厉行专卖,此外,农器钱、曲钱、牛皮税,甚至百姓连饮水都要纳税,如是种种,兑换为黄金不过七八万两……偌大朝廷需运转,平三镇、御契丹,内帑竟能攒下两万两,李业手段了得啊。”
萧弈一算,即使五万大军每人五贯,这些黄金都够犒赏将士,何况南军还没那么多人头砍来领赏,心下稍安。
下一刻,李昉向他深深一揖。
“你此番阻内帑金宝外流,功在黎民,受昉一拜。”
“明远兄不必如此。”
“说正事,我来,是冯公想要见你。”
“见我?”
“不错。”
“待我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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