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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郑重地向海米尔鞠躬道谢。
“谢谢您。”
“不用谢我,我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无私。”
仍旧背对白谦之,把目光向窗外放远的海米尔出和缓笑声。
“无论是为了那个孩子还是为了自己,我帮你是有私心的。”
私心吗……
“你认为,学者书院是什么样的组织?”
海米尔接着问他。
“……我不清楚,但我觉得像现在这样是不对的。”
“嗯,你也是这样想的啊。”
海米尔近似欣慰地叹息。
“我年轻的时候,是个十分固执的人。我认为学术即为探求真相与公理,学者即为守护其成果之人。可是随着在学术的不断探求,我开始觉得这个组织有哪里不对了。似乎我的同窗,似乎我的老师们在本质上并未亲近学术,反而是惧怕它的。对我而言像神秘星空的学术,在他们看来似乎更像不可触碰的深渊。但我仍然坚定地践行着自己的信条,从平凡学者一路爬升至身份举足轻重的教授。我认为权力越大,能影响并改变的东西也就越多……年轻的我真切地那样认为着。”
海米尔稍作停顿,出一声更加沉重的叹息。
“「哈哈,原来是我搞错了啊……」当我得知学者书院真正的存在价值时,有一瞬间感到被深渊吞噬的窒息。我才觉我并非看到了星空的全貌,只知其璀璨,而没有望透它背后的深邃黑暗。”
“所以您是希望看到真正的星空吗。”
“呵呵,或许是这样吧。学术理应是星空而非深渊,这并非唯一的真理,而是我个人的愿望。只是来自异乡的星之子,让我看到了将那份愿望变为现实的希望而已。无论是八十年前……还是如今,我都一直坚持着。”
“是吗。”
白谦之平淡地收起档案。
“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八十年前……我曾做过追的助手,我本可以阻止他,至少能提醒他。可我没有选择那样做,而是眼睁睁看他去触碰禁忌,接着成为罪人。我并未站在星之子这边,只是在利用你们而已。”
“追会怎么想是他的事,我是不介意。”
白谦之转身来到门口。
“海米尔教授,如果追是一个好人,您想对他感到愧疚也可以。但您不必把这种愧疚继承到我身上来。我不算什么好人,为了达成必须要达成的目的,无论是什么手段我都会用,无论是谁挡在前面都会铲除。利害一致的前提下,我并不讨厌被人利用。因为我的做法也并不比利用漂亮。”
白谦之的脚步踏远。
“保重,海米尔教授。”
只剩一声有点落寞的告别留给海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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