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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乔雅南过来了。
“何叔,一阵子不见变得傲骄了啊!”乔雅南走过来,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将一张请帖放他膝上非常没大没小的道:“我大哥成亲你都不去,像样吗?不像样!”
何七看到她时神情就有了些不同,这会更是有了笑模样,翻开请帖看了看,墨迹都是新的:“现写的?”
“不然呢?”乔雅南走到怀信身边紧挨着坐下:“乔家也就大伯爷能装装样子说两句,其他人怕是话都说不利索,您不去帮着镇场子怎么行。那天想看我家笑话的肯定不少,您不能让他们如愿吧?”
这话说的,好像乔家被人笑了就是他的错一般。何七对乔修远正儿八经的邀请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拒了,全不费劲,可对上这丫头,他说一句就有十句在等着,最后也是个点头的结果,不费这口舌了。
“哪天走?”
“应该是月底,二十八九吧,到时大伯爷他们也要去的,我一并来接了。”
沈怀信有些惊喜,他还以为雅南会早早的就过去。
他和雅南毕竟还未成亲,不适合一起出入,沈家长辈出面就行了。再加上他离开辖地的次数太多了,到年底又要离开一个月,虽然有皇上恩准,还是要注意点为好。
何七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但没有把请帖退回来。
乔雅南知道这就是允了,便又说起别的:“前几天见修成耍了几招枪法,您教的?”
“教了几招给他防身,沈忠调教得不错,底子看着好些了。”说到义子,何七唇角上扬:“听刘强说了说你们忙的那些事,让他少来几趟。”
“那得您和他说,我不做这坏人。”乔雅南笑眯眯的拒绝。
这两父子怎么相处她从不干涉,问都问得少,但她能看到修成每隔几天就会回来一趟,要是忙,他就天黑回,在这里住一晚,次日一早再走。他是真的将何叔当成了父亲在对待。
何叔对他如何更不必说,吃的用的只要想得到的时不时就会送到县里,纸笔书本之类的,她已经很久没给修成买过了。
“何叔,有件事我想和您打个商量。”
何七听着她和平时说话的语气不一样,就知恐怕不是寻常事,想到突然来了桂花里的太后,他点点头:“你说。”
乔雅南把去白马营借人的事说了。
饶是以何七的心性,一颗心也猛跳了几下:“你们这胆子大得没边了,你如今和我说,想来是孙将军那一关过了。”
沈怀信接过话来:“孙将军和我爹有交情,而且,他也确实爱兵如子,说会给皇上递折子。”
何七的爹能封侯,当然着实是一员大将,还曾拼死救过驾。何七虽然在侯府中形同透明人,但为了娘亲,他也曾经非常用心的为自己的将来谋划过,对那些人那些事自也了解。若非娘死于非命,那个男人非但没有追责,还轻飘飘一句‘埋了吧,动静小点’,他也不会走上一条完全偏离他计划中的路。
想起那些过往,何七心中戾气横生,他宁可毁了自己也要离开侯府,又岂会再回去。
垂下眼缓了缓情绪,何七问:“想让我做什么。”
“哪能让您做什么呀!您是长辈,我这是求您来了。”乔雅南摸了块树皮在手里摩挲,边说起这一摊事:“来的人肯定不会少,住的问题他们能解决,最大的问题是吃。我算了算,每天的开销比他们的工钱还要多。虽然我们手里有点钱了,但能省还是想省点,如今又正是最好打猎的时候,就想请您组些人往深山里走走,多猎些猎物回来。当然,安全肯定是最重要的,到时我问他们要上几个身手好的跟您去,您看可以吗?”
何七听明白了,这是想省下买肉食的钱,稍一想,他道:“长时间不可,消耗太大会破坏山中的平衡,尤其是春天,万万不可狩猎。”
“我没想着要赶尽杀绝,就是分担一部分压力。我打算专门辟个地方养猪,只是猪得差不多一年才能出栏,这不就打上您的主意,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乔雅南说得坦荡,她是打心底里把何叔当自己人,也不讲那些个表面客气。
“你连自己养猪的想法都有了,就没想着不管饭?便是多给几个钱,也比管饭划算。”何七不解:“修桂花里这条路你管饭说得过去,毕竟都是来帮忙的,你也没给工钱,而且路程短,管得起。但你现在是要修十八条乡路,你总不能全都管饭,开支太大了。”
乔雅南一拍身边人的大腿:“要是什么都不管,只让人干活,那不就是把一个月的春夫役拖成五六七八个月了吗?那沈大人立刻就会从一个好官儿变成周扒皮。”
何七没眼看她的动作,挪开视线道:“你就不怕有人只吃这口饭却不干活?”
“不可能全部防住,只能通过各乡官里长,以为县尉的威慑了,要是做得过了,让我误以为他们更喜欢走破破烂烂的路,那我们换条路修也无妨。”
何七浅浅笑了笑,这丫头一直这样,虽然心善了些,但也不会让人踩到她头上去,颇有点锐气。这方面修成学了个十成十。
“这事我给你办好。”
乔雅南并不意外何叔会应下,自相识至今何叔就是这样,她开口的事从没有拒绝过,这会都有点愧疚了:“何叔你认识我后就没少辛苦,吃大亏了。”
“听着打算要许我点什么好处。”
“那没有,修成的爹和我的爹有什么区别,子女麻烦爹娘那多正常。”乔雅南小嘴像抹了蜜,说起话来甜到人心里。
何七想忍笑没忍住,懒得再理她,拿起请帖起身进屋。
乔雅南用大声的声音和怀信说悄悄话:“以后我们都要好好孝顺何叔。”
沈怀信跟上未婚妻的步伐:“等我调任别的地方了,带上何叔一起去。”
“他怕是不肯去。”乔雅南话题一转:“没事,把他的银枪偷偷拿走,他肯定就跟着我们走了。”
何七捡起一截树枝转身扔过来,就是准头差了点:“走走走,赶紧走,别留在这碍我眼。”
乔雅南哈哈笑,拉着怀信跳下树:“过几天再来烦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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