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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娴吓得捂紧嘴巴,站在原地平复情绪之后,才拔步往幔帐后走去。
“那拉氏!”
一身暴呵传来,她一抬头,冰冷剑锋恰好抵在她眉心。
只要再进一步,四阿哥即刻捅穿她的眉心。
楚娴挺直腰板,不卑不亢看向满脸怒容的疯子,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解脱的平静:“若今儿妾身殒命在洞房花烛夜,能让四爷解恨,妾身甘心受死,只求爷给个痛快。”
“痛快?呵呵呵呵你可曾给无辜之人痛快,可曾给她活路?”
楚娴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叫她不给人活路?转念间,她想起四阿哥力挽狂澜,压下她筹谋已久的自污谣言。
他定是知道她曾经残害无辜的丑事。
“四爷,妾身不知您在说什么?您既选择替妾身压下那些谣言,自是相信妾身无辜,难道不是吗?”楚娴言之凿凿,故意恶心那人。
“你!你!!”
胤禛怒火攻心,悲痛欲绝,喉头一阵腥甜袭来,他咬紧牙关咽下血泪。
可永失所爱,剥皮拆骨之痛,又如何能压下。
他痛得蚀骨剜心,无力握剑,长剑坠地。
“那拉氏”胤禛目光怨毒,唇角溢出血腥,眼前一黑,他看见姝儿含泪朝他张开双臂。
“四阿哥!”楚娴眼睁睁看那人吐血昏厥在地,往后挪了两步,压根不打算搀扶他。
“爷!”苏培盛吓得跌跌撞撞爬到四爷身边。
新婚之夜,南薰殿内乱作一团。
四阿哥原该在大婚第二日,偕新婚福晋依次去叩见太后、皇帝,还需去四阿哥生母德妃宫中行礼。
却在新婚之夜莫名其妙病倒,缠绵病榻起不来身。
紫禁城内谣言四起,都说楚娴克夫,传得有鼻子有眼。
楚娴懒理谣言,此时正愁眉苦脸坐在病榻边,为昏厥的四阿哥侍疾。
那疯子虚弱憔悴躺在床榻上,楚娴蠢蠢欲动,很想惫懒侍疾,若四阿哥身死,她就能彻底脱离苦海。
可春嬷嬷一句话就像一记耳光打在她脸上,
楚娴吓得衣不解带伺候在四阿哥身边。
春嬷嬷提醒,大婚之夜,四阿哥若暴毙,楚娴定会被康熙爷迁怒,株连九族。
为了九族,楚娴忍着想杀四阿哥的冲动,任劳任怨伺候他。
第九日,是皇子福晋回门之日,四阿哥本该带她回娘家回门,在午时前回宫。
该死的混蛋,生病也不挑好时候,楚娴气哼哼将湿热的帕子捂在他脸上,一顿解气的乱揉。
“咳咳咳”
帕子后传来几声虚弱咳嗽,楚娴吓得抓住帕子:“来人,快!四爷醒了!太医速来诊脉!”
楚娴此刻的心情矛盾至极,既遗憾四爷没死,又庆幸他没死,矛盾得哭笑不得。
用帕子捂紧脸,慌忙退到一旁。
隔着太医与奴才们,楚娴与面色惨白的四阿哥对上眼神,后背瞬时沁出恐惧冷汗。
他的眼神怨毒冰冷,就像那晚抵在她眉心的剑锋,令她不寒而栗。
他的眼神直白,他想杀她。
大婚第十日,四阿哥在奴才的搀扶下,带她去给皇太后、皇帝行朝见礼。
紫禁城宫道上,楚娴踩着花盆底鞋紧赶慢赶追逐走在前边的四阿哥。
都半死不活了,还能脚下生风,赶着投胎啊?
他苏醒后愈发沉默寡言,平静的让人心慌,楚娴总觉得四阿哥在酝酿致命的阴谋诡计,这几日,她寝食难安。
一闭眼,眉间就能感觉到刺骨绝望的寒意。
楚娴踩着花盆底鞋走路,本就步履维艰,此时更是脚后跟都在隐隐作痛。
不用看就知已磨出好几个血泡来。
皇太后正病着,只隔着幔帐客套问候两句,又开始咳嗽。
二人一前一后跪在宁寿宫前,四阿哥行三跪九叩礼,楚娴则依照规矩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带着太后的赏赐,楚娴一刻不停歇,跟随四阿哥到乾清宫给康熙爷请安。
康熙帝端坐于龙椅之上,不怒自威,待老四带着福晋见礼起身,康熙帝将目光落在老四福晋脸上。
乍一看,忍不住蹙眉。
不曾料到费扬古的女儿容貌长开,竟是这般炽艳秾丽,明明当年还是乖巧秀气模样。
康熙帝心底懊恼,早知那拉氏会长成这般妖艳无格的模样,他断不会将这样的女子赐给老四为嫡福晋。
楚娴叩拜起身之时,偷眼看向站在康熙爷身后的梁九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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