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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保全陆家,也不是没有办法,”姜太后继续说,“陆家能在此次断定刘起元通敌敛财的罪名上,加一些佐证,既可以划清界限,也能取得陛下信赖。”
“让微臣出面佐证刘起元罪名?”陆明谦道。
刘陆两家是姻亲,若说陆明谦完全不知晓刘家那些勾当,姜太后属实不信。
只是陆明谦若出面揭发,是否能功成身退还得另说。
“入了大理寺,可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刘起元情急之下会不会攀咬是一回事,若是扯出些什么旧事来,哀家若再想作保,也无能无力了。”
至于陆听晚,容嫔有意将陆听晚召入永乐宫为女官,容家仰仗她的恩宠,在朝野平步青云,拨云见日。
姜太后不想陆听晚好过,也不想容嫔好过,那就让陆明谦把人送进宫里来。
原本陆听晚与程羡之已达成信条,就等着永乐宫来传旨接她入宫,可是程府传来的是太后的懿旨,陆听晚在雁声堂接过旨意,久久不能回神。
她猜不透姜太后的用意,可程羡之或许能够知道一二。
只是程羡之近几日都在忙着刘起元西北通敌一案,从兵部和大理寺来回跑,每夜回到程府已经过了子时。
陆听晚见不到人,只能去书房等。
深夜后的书房,夜莺阵阵,陆听晚眼皮耷着,难以撑开,几度睡过去,半梦半醒中似闻到一阵脚步声。
程羡之刚踏入书房的月*洞门,便瞧见正屋廊下的台阶,一人抱膝蹲坐,时不时往廊柱上倒。
他深眸微沉,步子提快了些,及近后又什么都没做,只是立在那,俯瞰着问:“陆听晚?”
陆听晚闻声要起,半个身子往后坠,程羡之身姿挺拔,抬膝一放,陆听晚便借着他腿间的支撑,才直了身子。
她揉了揉眼睛,声音略带沙哑:“你回来了?”
许是因为困的,声音比平日说话软了许多,让那居高临下的人不由得心头一紧,多出一丝怜惜。
“何事?”
陆听晚起身时,腿都是麻的。
凉风在夜间裹着人,吹散了她原本蜷缩的暖热。
“宫里来了旨意,让我入宫。”
“此事先前不是已经谈过了?”
“是锦华宫。”陆听晚顿了顿,“太后要我入宫侍奉……”
程羡之正回身,将腿收回,“太后此时要你入宫,想必跟西北通敌一案有关。”
“刘起元通敌敛财,跟我入宫有什么关系?”陆明晚不明白。
程羡之上了两阶,“刘起元与陆家是姻亲,若罪名坐实,陆家也难全身而退,太后定然是借机以此来拿捏陆明谦了。即便你不入宫,陆明谦也会出面让你入宫,至于太后要你做什么,也不难猜。”
“先前我就没给太后办成差事,太后总不会还指望我这么一个不忠心的棋子能够为她赴汤蹈火吧?”
“倘若太后拿陆家性命要挟,要你在我这里探得消息呢?”
陆听晚蹙眉,她于他,何时到了要以命相护的境地。先前答应他回京,一来是因为白塔寨弟兄的性命,二来是她要重新拿回和离书,把丢在京都初雪夜的韧劲寻回来,名正言顺地离开京都。
她思量须臾后说:“若我被太后以命要挟,不得不道出于大人不利的信息,大人可会派人暗杀于我?”
“难说。”程羡之冷冷道。
“那就是了,我与大人不过是利益相交,若我不入锦华宫,陆家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陆听晚在告诉程羡之,她没得选。
“若你入了锦华宫,太后想要你如何死,我过问不了。”
“我是护督候,也是程家的人,”陆听晚说,“至少现在是,太后即便对我心中愤恨,我入宫后受些磋磨定是少不了的,不过也不完全是坏事。”
程羡之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的结论。
“大人要我回京都,自然是有用处,深入虎穴,才能窥视豺狼。我可以在锦华宫做你的眼睛,不过我也有我的条件。”陆听晚声音清了许多,气势上不输他。
“你说。”
“我要你一支手里禁军的调用权。”陆听晚目光如炬。
程羡之轻嗤,唇角提起,眼眸微眯,质疑道:“陆听晚?你胃口未免太大了些。”
“宫门深不可测,我也得有自保能力,不然只身入虎穴,我不放心。”陆听晚挑眉一笑,“我这条小命,还等着大人给我和离书呢。”
他原以为她来找自己,是能够让他给些主意避开入宫,原来她早已筹算好如何入宫,再给自己铺路。
好一个陆听晚,他当真是小瞧了她。
“堂堂尚书大人,六部之首,禁军总督,不会这点权利都给不了吧?”陆听晚占高两个台阶,与他保持齐平,“我有护督候身份傍身,你给我调用权,也算合情合理,这并不算徇私枉法。”
“若大人觉得我有二心,随便一个由头便能拿捏我的小命,你怕什么?”
程羡之审视着面前的人,森然说:“你想要兵权?”
“待我安全出宫,你大可收回去。”
“我可以给你禁军调动权,”程羡之从腰间摸到一块玉坠,坠子是翠色的竹节形,“我会将谢昭送入禁军千牛卫,让他任一营中将,而此玉坠便是号令符牌。你若在宫中有事,也可与他照应。”
千牛卫乃禁军十六卫之一,主负责侍卫和管理御兵器械,左右手持弓箭,负责夜间值班,保护戎器,这跟谢昭本身擅长之术贴合,他在李庭风面前举荐也能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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