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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琛正想着,终端传来条陆长青的消息:“我先回汉霄星,你忙完也回来一趟,见见乐言,顺便再做次治疗。”
贺琛打开输入框,指尖轻敲屏幕打出一行字,但想了想,又全部删去,只回了一个字:“好。”
*
第二天贺琛果然回了趟汉霄星。
回去后他第一时间联系邓铁,悄悄出现在乐言面前,给乐言送了一个大惊喜。
乐言正在病房里跟护士姐姐学习照顾伤兵,前一秒还小大人一样,拿着个小本本记记画画,下一秒见到贺琛,“哇”的一下哭出来,吓得护士针都险些扎歪。
“怎么了?”贺琛很无措,抬眼看向邓铁:他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吓到了崽?
邓铁读明白他眼神,哭笑不得:还当是刚团聚那时候吗?
“乐言是担心您。”邓铁小声说。
贺琛这才明白过来,赶忙蹲下身抱起乐言:“乖宝,爸爸没事。”
乐言紧紧勾住他脖子,哭得湿湿的小脸,贴在他颈窝里。
贺琛心脏发软,抱着崽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来,跟邓铁要来纸巾给他擦干净小脸,还擤了擤鼻涕。
“对不起,乐言,爸爸又让你担心了。”
贺乐言这会儿已经缓过来了,从贺琛身上挣下来,上下检查他:“爸爸有没有受伤?”
“没有,爸爸钢筋铁骨,怎么会受伤。”贺琛立刻答。
钢筋铁骨?贺乐言较真地琢磨着这个词,打量着爸爸,贺琛却赶忙转移话题:“你这画的是什么?”
贺乐言随身背着一个小包包,包里戳着个画本本,本本上鬼画符一样记满了“笔记”。
“这个是给叔叔们伤口换药的流程。”贺乐言认认真真说。
“第一步要撕掉旧敷料,要顺着汗毛的方向撕才不疼。”贺琛这才明白,他画在本子上的几根粗线是“汗毛”……
“第二步要观察伤口,要是流脓、有奇怪的味道,就是有感染,要叫护士姐姐来处理。”
“第三步是洗伤口,要从中间往外冲……”
他指着自己半画半拼音的笔记,一丝不苟跟贺琛介绍。
介绍完眼尖地看到贺琛脖子上有个小“擦伤”,爬上贺琛膝盖要给他检查。
“不用了!”贺琛捂紧领口,看一眼邓铁和跟随自己的副官,面红耳赤。
邓铁和副官原本什么也没看到,也没多想,现在就……沉默吃瓜,尽量装不懂,好维护指挥官岌岌可危的威严吧。
贺琛看向崽,一本正经转移话题:“乐言,你还小,不用吃力去学这些,医生和护士会照顾好叔叔们的。”
他说着,看了眼乐言身上那个沉甸甸的包。
他这会儿看清了,包里装了敷料、棉签、消毒药水……难怪重得把崽脖子都嘞红了。
贺琛不由伸手去摘那个包,乐言却抓住包包袋子:“可是乐言喜欢啊。”
贺乐言睁着葡萄似的大眼睛,看向贺琛:“乐言喜欢照顾叔叔,叔叔们也很喜欢乐言照顾!”
贺乐言说着,看向邓铁,仿佛在寻求支持。
“是是,”邓铁马上开口,“大家伙儿都喜欢乐言换药,乐言换药一点儿也不疼!”
尤其是换完药还有“呼呼”服务!
说句不知好歹的,有时候邓铁都想受把子伤。
“你喜欢,给大家治疗?”贺琛慢慢松开他的包,不确定地问。
贺乐言毫不犹豫点头:“喜欢。爸爸和叔叔们保护乐言,乐言也保护爸爸和叔叔!”
“以后乐言还要当最厉害的治疗师!让所有爸爸和叔叔都不怕暴动!”
……贺琛很感动,然而:“所有叔叔可以,所有爸爸就算了,爸爸就一个。”
他十分在意自己这独一无二的名分。
贺乐言懵懂点点头。
贺琛笑着揉揉他脑袋,帮他把小挎包正了正:“去忙吧,小医生,晚上一起吃饭。”
贺乐言又点点头,依依不舍看他一眼,但还是转头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贺琛一直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拐进病房,这才看向自己的副官,神色一肃:“多少伤员,统计出来了吗?”
“统计出来了。”副官低声报上一个数字。
贺琛沉默了一会儿。“重伤员在哪儿?带我过去看看。”
“是。”副官遵照他的意思,没有惊动旁人,带他上了楼,来到更僻静的重病号房。
“指挥官。”医护看到他,连忙行礼,贺琛不耽误他们工作,只抓了一个医生,逐个病房走过,让他给说明病情。
“大面积烧伤,生命体征趋于平稳,马上进行一期手术,预后……还不好说。”
“左下肢截肢,体征平稳,预后乐观。”
“颅骨骨折继发颅内血肿,已经行去骨瓣减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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