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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傧相呼。
时窈对着段辞笑了笑,盈盈俯身便要拜下。
却未等躬下身去,院外一辆奢华的马车停下,轿帘被人掀开,继而响起一道嘶哑的声音:
“且慢。”
喜欢。
与此同时,祈府。
祈安从梦中惊醒,怔怔地坐在床榻上,面容苍白如雪,良久,他怔忡地看向案几,鲜红的喜帖放在上面。
正月初六午时一刻。
是时窈与段辞成亲的吉时。
可是,他却做了一个荒诞的梦。
他梦见了热闹的喜筵,梦见了尽是火红绸缎的府邸,梦见了喜笑颜开的众人,还有嫁衣如火的时窈。
他看见新郎的脸蒙了一层雾气,而时窈与新郎于傧相的高呼之中,拜天地,敬高堂,夫妻对拜……
而后,送入洞房。
他看着她面颊泛红地坐在喜榻上,新郎一步步朝她走去,撤开她的珠翟,温柔地揉着她的后颈。
烛火渐渐熄灭,他们衣衫尽褪,他轻轻地吻着她的唇瓣,而后缠绵着向下蜿蜒。
女子骤乱的呼吸与浅浅的低吟,如同上好的春药,奏出一曲浅酒人前共。
当新郎自一片润泽中抬起头,面颊的雾气也随之渐渐散去。
祈安猛然惊醒。
他清楚地看见,新郎的脸,与他一模一样。
在她要与旁人成亲的前夜,他却在梦中,亵渎了她的春宵。
恰逢此刻,门外传来聒噪之声,伴随着一阵阵急匆匆的脚步声:“大人,您起了吗?”
祈安望向窗外,此刻方才惊觉,竟已是巳时。
离午时,不过几刻。
“大人?”下人仍在小心唤着。
门被人从里面推开,祈安已换上一袭雪白袍服,站在门后。
“大人……”下人正要开口,却在看见门内人的脸色时惊了一刹。
大人的脸色苍白得像鬼,可那双眼睛却泛着湿红,像是……要滴出血来。
“何事?”祈安垂眸淡声问。
下人反应过来,忙低下头:“是……后院那只鹦鹉突然发了狂,叫个不停,许是病了。”
鹦鹉。
祈安后知后觉地想起,是时窈生他的气那次,他买了鹦鹉想要打破僵局,却因此被刺客刺伤。
那一次,是时窈抚着他后背那个耻辱的“阉”,轻声说不是他的错。
祈安的指尖微颤,定定地朝后院走,还未靠近,便听见一声声粗嘎难听的叫声:“大人,大人,大人……”
祈安的脚步在听清那声音时,停在原地。
他听闻,只有常听人提及一些相对简练的话语,鹦鹉方才能学舌。
而它,一直养在时窈的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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