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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样实在是看不出来,此刻的元祁究竟是本体,还是存放在天焱镇魔伞中的一抹意识。
两仪谷的少谷主正欲转移视线,却突然发现了什么,登时目光一凝:
等等,叶子清身上的生机之气……为什么与身旁的初笙似乎链接了起来?
他们究竟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会让叶子清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家伙,都不惜代价地用出类似生机共享的法术,去分担初笙身上面临的压力与胁迫?
桂璇担忧,却发现自己居然不敢发问。
他注视着初笙,安慰自己此刻面对着的仍是一个活蹦乱跳的人,而非棺椁中冰冷的遗体。
金丹期的医修还是太过于弱小了……桂璇的脑海中满是阴云。
初笙正在疑惑桂璇为何突然没了声音,正在这时,齐谙引着一个比丘尼向这边走来。
“我方才出去探索,遇到了了悟法师。”齐谙解释。“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似乎出现了一些不太寻常的事情。”
“我佛慈悲。”那比丘尼站定后双手合十念了一声,而后同诸人说。
“贫尼了悟,因天骄榜之变而自大无相寺来,吾等在沧浪山脉中寻觅良久,总算找到了诸位的踪迹。”
“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我们还不能回去各自的宗门吗?”初笙问道,她注视着了悟法师的面容,总觉得有种说不出来的眼熟。
“不久前,沧浪山脉突然地生异动,出现许多邪崇之气,有修士已被感染而不自知,回了宗门后发生了血案悲剧……”了悟长叹一口气。
“故而凡是此中范围之人,皆为可能受到感染的对象。还请诸位多多理解,此时情况特殊,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
齐谙的手搭在剑柄上,眉眼阴郁。“方才我与了悟法师过了几招,心法招式等确是佛门弟子无疑。”
叶子清与元祁对视一眼,元祁撑着伞走上前去。“不知法师要如何处置我等?”
“趁天色尚早,邪崇未出,请诸位速随贫尼离开此地,前往寺中过一遭祛除妖魔的佛塔!”
名为了悟的比丘尼捻着佛珠冷然道。“修真界再也经不起邪崇作乱,为祸人间的波折!”
凌风致从噩梦中惊醒。
他梦到初笙从高处坠落下去,像断枝的花坠入水底。暴虐的情绪尚未涌现出来,遥远的灵魂碎片之中,被温暖包裹的感受便再度将青年的愤怒安抚下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天骄榜中出现了什么差错?
只可惜自己发过天道誓言,不到一甲子不得离开此处,否则凌风致无论如何都要去寻初笙来探个清楚。
“痴嗔苦,爱恨憎,怨别离…因爱而生恨,由恨则生怖……”
他用剑撑起身子,视若无睹地再度用指尖掐爆掌心中一边喃喃低语,一边诡异转动的暗绿眼珠。
“凌监使,你已经醒了?太好了,我们正需要你——”
呼唤他的汀白鹿在和凌风致对上目光后,被其中的煞气猝不及防刺了一下。
“抱歉。”凌风致有意识地敛目调息,那种几乎要将人全部穿透的煞意,才总算在几个呼吸后弱化了些许。
“是我没有注意。”元婴期的女修若无其事地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液,而后快速地说道。
“在东南方向方才出现了新的异魔,正缺少一个剑修压阵帮助。”
“知晓了,这就去。”凌风致起身,霜华剑安静地被他握在手中,临出门去时,剑修停顿片刻,低声提醒女修。
“汀监使,你的法衣似乎有些脏了。”
凌风致出门而去,汀白鹿有些疑惑,而后在低头看向法衣的瞬间猛然反应过来,收回了额角被煞气刺中时无意间生出的鹿角。
……他知道自己是妖,但是却没有说出口,也没有动手。
汀白鹿垂眸思索片刻,更改了原本想要向东南方向发出的玉折内容。
【——可以拉拢。】
“可以拉拢?”高高在上的大妖轻声念出,而后将玉折递给了身旁拢在阴影中的手。“您怎么看?”
“…………”
那大妖沉默片刻,在看了一眼身旁的黑袍人不为所动的反应后,默认地将玉折退了回去。
“大人不在,此事由我全权负责……就这么办吧。”黑袍中传来号令,却并不是苍老的声音,而是一种听起来十分年轻的音色。
“是。”众人回应。
来自天空之中短暂的一丝明光,照亮了众人形状各异的长耳,嶙峋或笔直的尖角、粗粝的鳞片,以及各式各样的尾巴……
也照亮了黑袍之下年轻的面孔。
大妖注视着那道意外透入的明光,语气冰凉。“更换地点吧,有光出现的地方就有被注视的可能……这里要被发现了。”
而后,她对上黑袍人,语气温柔地说道。
“您有什么想说的么,王?您被大供奉们从荒漠中带回后才经过祖地的精血洗髓,目前还不能劳累太过。”
年轻的狐王摇了摇头,头顶上两只狐耳随着动作灵敏地抖动一瞬。
“就这样做吧,姑姑……不,胡姬。”
失去了过往记忆的狐妖用黑葡萄似的澄澈眼睛注视了大妖一会儿后,轻声说道。
“我相信你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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