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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恂的雪糕和游泳诱惑,不怎么管用。
延安听说可以吃雪糕的时候,想哭的表情平复了一瞬,但是吉安并不好哄,他现在只想跟妈妈在一起,任何吃的玩的都吸引不了他,小嘴一瘪,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他哭起来声音不大,但是鼻子一抽一抽的,看起来就很伤心。
不知道是双胞胎真的能在情感上共鸣,还是延安这个跟屁虫又开始跟哥哥学,发现吉安哭了以后,刚被雪糕治愈的延安也跟着嚎了起来。
一整个卧铺车厢里都是他哇哇找妈妈的哭声。
宋恂心里已经嫌弃地想把延安这臭小子扔了,但手上还得给他们擦眼泪揩鼻涕。
若是在家里,他就放手让这两个臭小子哭个痛快了,但是火车是公共场所,同车厢里好多坐夜车的人,第二天还要上班,让两个熊孩子继续嚎下去,很影响其他乘客。
宋恂冲着对面的女同志抱歉地笑笑,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将手握成筒趴到吉安的耳边悄声说:“对面的阿姨已经很不高兴了,你俩要是再哭,爸爸就得把你们的巧克力和大白兔送给车厢里的叔叔阿姨,替你们赔礼道歉。”
巧克力是孟团长给孙子们准备的,小哥俩头一回吃这种糖,正在新鲜期。
吉安打个嗝,瞪着泪水朦胧的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向爸爸,像是在说,我都已经这么可怜了,你居然还想把我的零食送人!
宋恂当着他的面又冲对面的女同志抱歉一笑,那女同志还很配合地哼了一声。
“回家再哭吧,”宋恂一脸肉疼地劝,“在外面哭太贵了!”
吉安:“……”
俩孩子哭得大脑缺氧,宋恂给他们喝了点水后,趁着他们哭迷糊的时候,赶紧哄着两个娃睡觉。
延安还拍了拍自己身边不足十公分宽的床沿,带着鼻音大方道:“爸爸,你睡我旁边。”
这年头火车是丢孩子的高发地,宋恂不敢大意。虽然刚才还想把孩子扔了,但是自己扔和被人拐是两个性质,他把孩子哄睡着,坐在他们身边守了大半宿。
第二天下了火车,延安已然忘了昨天在火车上的二重奏,又记起了爸爸要给他们买雪糕的事,回家的路上一双眼睛到处寻摸冰棍摊子。
可惜二月底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马路上根本就没有卖冰棍的。
没吃成雪糕,小哥俩又提起了别的要求。
“爸爸,我们不去托儿所行不行?”
“不行,爸爸下午还得去上班,咱们直接去单位。”
自从项小羽收到了录取通知书,这俩孩子一个月没去托儿所,心已经玩野了。
吉安小嘴叭叭地提议:“我们可以去找邢爷爷玩,他也想让我们去玩!”
高考结束,邢老师夫妻俩的补习班也关门了,他又开始到处找人下棋。不过,冬天里好多棋摊子都撤了,这一老两小三个人又玩到了一起,经常一玩就能玩半下午。
宋恂现在不敢招惹他们,怕熊孩子又要找妈妈,只好将他们送去了隔壁的邢老师家,连带着他们的水果零食小水杯,还有备用的裤子也一并送了过去。
*
宋恂赶在下午上班前销了假。
齐麟跟进来乐呵呵地说:“宋局,今年的春交会好像得由你带队了!”
“岑局有事?”
岑冠寿搞了十来年外贸,几乎年年都会参加广交会,去年的两届广交会都是由他亲自带队参加的。
宋恂和韩雪松在家给他做好后勤保障工作,保证交付日期比较短的货品,库存充足。
“岑局好像要去参加一个什么培训,正赶上广交会的那个月,”齐麟挺想宋恂带队去广交会的,这样他也能跟着去广州见识见识,“不过,我听徐勇说,岑局想跟地委请假……”
徐勇是岑冠寿的秘书。
宋恂一点也不想去广交会,去一趟就得在外出差一个月,他家的两个娃刚跟妈妈分开,正是最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如果他这个当爹的也长时间不见踪影,家里非得水漫金山不可。
“我这边还有别的安排,要是徐勇再来问你,你就推了吧,实在不行就让韩局去。”
齐麟不太乐意,他还想蹭个出差的机会呢,忍不住问:“咱们还有什么安排啊?”
“海产品公司还有两吨的石斑鱼没有交付,而且我正想请地区水产研究所的专家去南湾那边看看,有没有养殖鳗鱼的可能。去年秋交会上,活鳗鱼的叫价很高,但是咱们这边的产量太少了。”
“这些事让各县去负责就行了,也用不着你亲自盯着呀!”齐麟失望地嘟哝。
宋恂瞟他一眼说:“你在我这里当秘书也有一年了,觉得自己这一年干得怎么样啊?”
齐麟卡壳。
宋局这是啥意思?对他工作不满意了?
“就,就还行吧,头一年做外贸工作,还存在很多不足,但是在宋局身边真的学习了很多,这一年让我的革命意志更加坚定,迅速成长了。”齐麟不轻不重地拍了领导一记马屁。
宋恂笑了笑,对这种恭维不以为意,他媳妇比下属嘴甜多了。
“因为业务需要,局里正在考虑将计划财务科分成计划科和财务科两部分。你在我身边也当了一年的秘书了,局里的很多业务都经手做过,你要是有兴趣做具体业务,可以转去计划科试试。”
齐麟的心跳不由跳快一拍。
转去计划科的话,兴许可以挂个副科长。
他当然是想去的,但还是犹豫道:“宋局,我要是转去了计划科,谁给你当秘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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